家分着吃。”女越也加入了谈话,看了看斯巴安,说:“我知道……你要作检查的。只是,如果监察员能放税务员一马的话,我们就只需要交最低限度的食物球——怎么了?” 斯巴安垂着眼皮,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 “你们有税务员监督,税务员有我监督,大家都有人监督……”他低低地说,“还不明白吗?” 众人一起沉默了下来。假如监督监察员的正是大象本身……这个办法自然就不可能了。 芦画的要求确实合情合理,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好在修理农具时间极短,没耽误季山青回去继续务农。他工作一会儿,朝间生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收税?” 早点收完税,他们就能早点吃下食物球补充体力了。每一颗食物球被生产出来时,都用纸包着,写着100大卡的字样;因为没交过税,他们连纸包都打不开,倒是断绝了众人税前偷吃或抗税不交的念头。 间生刚才学到了芦画的教训,正在一边搜索的过程中,一边往农田方向慢慢靠拢——税务员要在收上税之后,再走到房间另一头槽子里交税,对他的体力而言是个极沉重的挑战。此时他闻言抬起头,苦笑了一下说:“我觉得,我还是等到五点钟以后再收比较好。” 听起来,收税时间是可以由他自己来决定的。 林三酒刚想到这儿,只听季山青突然吸了一口凉气,扬声问道:“总不会是百分之二十五吧?” 她还疑惑是什么的百分之二十五时,间生已经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目不斜视地从大象腿旁的一小处空隙里挤了出来,说话时气喘吁吁:“你……你这么快就猜到了啊。” “怎么回事?”她回头问道。 “姐姐,我们是九点多开始种田的,”季山青沉着一张脸答道,“到五点多的时候,恰好每个人的产出就都是八颗食物球。我们自然希望能一有产出就交税,这样就可以马上补充体力了;但出于税务员的体力所限,他不可能频繁地跑入税点。他必须根据双方情况,自己决定出合适的时间来收税……” 他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 “我们八个人,每人每天需要3颗才能活命,也就是说,四个农民总共最低要产出24颗食物球。税务员考虑到这一点,就要确保在收税之后我们还有最低生存限度的食物球,不至于在下次收税之前饿死了。换言之,从我们耕种满六个小时以后,到他决定的最早收税时间点之前,这段时间里的产出其实都是税。我们产出了32颗的时候他才来收税,说明税是八颗球,正好是每人所得的25%。” 几个农民默默地在心里算了算帐,豪斯特第一个叫出了声:“这是收税,还是榨奴隶?” 间生累得没法反驳或解释,只是喘息着说:“我也没办法。” “不过,这是因为我们是同伴,说好了食物球要共享的……”季山青皱起眉头,说:“换作一群陌生人,税务员就不可能指望农民会给他提供食物球。这么说来……税务员每日的收入是从哪里来的呢?是从税收中分的吗?” 间生看了他一眼,似乎已经对他的思维之敏捷而心服口服了。“说明书上不让我透露信息,”他有气无力地笑了一笑,“我看你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季山青叹了口气。“你和监察员想必都能从税收里分一部分,这总比由农民税后再全盘供应你们来得好些……” 其余几个农民彼此对视一眼,都没了话说。他们各自拿出了两颗食物球之后,季山青又交给芦画两颗;间生立刻拿出税务员的工具,把芦画的一颗食物球也切走了一半,这才带着税收又慢慢跋涉了回去。 除了维生所需,还要保证大家都摄入足够工作的热量;算一算众人需要消耗的食物球数量,农民们就知道今天的活还远远没有干完。 斯巴安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房间另一头敲敲打打、寻找出口;直到间生快要走到水泥槽子边上时,他这才大步走过去,打开间生的背包检查了一遍,看着他将八颗半食物球都倒进了水泥槽子里。 正如林三酒隐隐预料到的那样,大象果然像是听见了讯号似的,掉头就慢慢朝水泥槽子走了过去,一瞧就知道它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吃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盯着它。在大象沉重的脚步声里,季山青悄悄凑上来,低低叫了她一声:“姐姐。” “怎么了?” 疲惫像灰尘一样落在他的脸上,连他清亮的眼神都被遮得昏暗了。 “我怕这场游戏,将会演变得很……很难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