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急声呼唤,“阿黎,阿黎你醒来,快醒来。” 不论他如何唤,榻上人儿就是不睁眼。 荀衍推开谢云舟,抓起江黎的手,“阿黎,我是荀衍,你不是说要同我一起去看皮影戏吗?今日天气正好,你快点醒来,咱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阿黎乖,醒过来吧。” 金珠银珠也帮助一起唤,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可依然没唤醒江黎,她眼睛闭着,唇角微微扬起,似乎做了个很美好的梦。 江黎确实做美梦了,梦中,她同谢云舟一起郊外放纸鸢了,纸鸢是谢云舟亲手做的,他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放。 地上有杂草,她不小心摔倒,谢云舟顾不得看纸鸢,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把她按在怀里,倒下去时,他的后背先着的地,好像还被什么撞了下。 但他满眼都是江黎,问她有没有怎么样? 江黎摇头,说没事,问他怎么样?他说还好。 江黎无意中看到他后背的伤,难过的哭起来,谢云舟双手捧起她的脸,边亲吻她,边哄她…… 谢云舟命谢七找来随行的大夫,大夫是常太医推荐的,知道很多关于谢云舟的事,给江黎把完脉后,沉声道:“这是毒发的迹象。” 毒发? 这么快! 谢云舟一脸愁容道:“前两日她才毒发的,为何这般快?” 谢云舟担忧的不是剜心取血,而是她每一次毒发,毒药的药性便会增强,这对她是极为不利的,因为谁也不知,她会在哪次毒发中彻底醒不过来。 “小姐身子弱,毒药药性太强,她抵抗不住便会毒发。”大夫道,“幻象时间越久,对她越不利,她需要赶快服食心头血。” “这好办,我立马取来给她喝下。”谢云舟去了外间,取出腰间的匕首,扒开衣衫,对着胸口插去。 他插的毫不犹豫,血滴落到碗盏里,他这次特意多取了些,想着或许江黎多喝些毒性便可以更好的压制。 只是随着鲜血的溢出,他人也恍惚起来,近几日因为案子他都未曾好好歇息,气虚体虚,再强行取血,人更显虚弱。 谢云舟另一手按在了桌面上,指尖用力抠着,直到血彻底取完,他另一手才僵硬的松开。 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他指甲里都是血,应该是方才用力过猛,指甲同肉生生分离,血顺着缝隙溢了出来。 都说十指连心,想必那般的疼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但谢云舟完全无暇顾及,痛便痛吧,左右又不会死。 金珠端着碗盏进去喂江黎喝下,然后一行人静静等起来,若是之前,江黎喝下后会很快醒来,今日却没有。 她还是沉睡着,只是额头上渐渐溢出了汗,脸色也不是那种正常的潮红。 大夫走近轻触了下她额头,“小姐发热了。” 随后,又是诊脉又是开药方又是煎药,等江黎再次服完药,已是一个时辰后。 江黎眼睑微动有了要醒来的迹象。 此时的她正在一点点抽离梦中的景象,她看到纸鸢不见了,绿草也不见了,后方的树木也不见了,然后是方才还亲吻她的男人,面色也开始模糊起来。 她急呼,“夫君,夫君你别走。” 谢云舟唇角含着笑,就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被风吹散,最初是眉眼先没的,然后是整个人,最后是身子。 江黎跑过去抱他,扑了个空,怀里什么都没有。 那些美梦了没了,她咬唇哭起来,“夫君,你别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