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既大概属于虱子多了不怕咬, 反正已经这么着了, 倒是吊儿郎当没所谓起来。只捉住曲开颜过来的手,问她, “还气吗?” 金鱼脑袋的人,这么一提醒,才想起什么来,把湿巾纸丢给他,夺回自己的手,“我为什么不气。我气得很,我要不是有话来当面和你说,我跟你讲,周乘既,我管你去哪!” 有人轻微颔首,也微微俯首凑过来,提醒大小姐,“姑姑这里的钥匙还捏在你手上呢,我怎么回来,你说。你一路过来开这大门小门的,就没想到吗?” “我哪里晓得你有没有备用的嘛。” “我即便要来这里,也得先去你那里报个到。哦,曲小姐实在不收留了,我自然会看别人眼色,该走肯定会走的。” 曲开颜闻言这一句,抬眸看说话人,周乘既眼里的光,到言语收梢的声音,都是温柔且镇静的。 偏偏是这样静静的温柔,叫人油然地涌出些什么。曲开颜即便没什么文字墨水,也懂这叫,心神荡漾。 周乘既见她不出声,反过来怪她了,“回回沉不住气。”转念,又改口了,“当然,沉得住气就不是曲小姐了。” 公主就是公主,她就是骄矜的,也是赤忱的。不通世故,仅凭一颗琉璃心。 豁得出去,也有资本兜底。 她姓曲,却再鲁直不过。 曲开颜听到他的那句沉不住气,无所谓地点头来,是的,她就是沉不住气呀,“我讨厌你冤枉我,我讨厌你听到什么信什么,我讨厌……” 周乘既伸手揽抱她的腰,一捞一提,再认真同她正名一次,“我没有。曲开颜,我即便生气,也不会随随便便把你想的那么糟糕。就像你说的,你的审美不会降级,同理,我喜欢的人,也不许她轻易地怀疑自己。” “那你气什么!”她同他辩。 周乘既坦荡地承认,“男人的劣根性吧。我知道你有前度与你亲口说出来,是不一样的感受。” “你吃醋?” “当然。” 某人一句当然,倒是引得曲开颜破功地笑。 周乘既看她这样笑吟吟地,干脆再哄她开心点,说他们第一回 去吃饭,曲小姐一路同元小波吧啦吧啦地,驱车的人当时就后悔带小波过来了。 “后悔什么啊?” “后悔万一你觉得我这个不近人情,和小波倒是聊得来得很,我跟你讲,曲开颜,我要是变相给别人拉了这样的媒,我是肯定要和元小波散伙的。” 曲开颜听后,笑得咯咯地。哪怕知道周乘既这个家伙没假话说的,还是饶有兴趣地反复问他,“真的吗?” “比你这个笨蛋脑袋还真。” 大小姐撇撇嘴,骂他猪,“小波这个人倒是蛮好的。呜,但是不符合我的审美,尤其和我一样话痨鬼,我不喜欢,我一向不爱话多的男人。” “……” 周乘既忽地的沉默,曲开颜踢他一下,怪他无端不讲话了。 “你不是不爱话多的吗?” 曲开颜即刻伸手要来打他。曲开颜向来审美淡,她从来不涂甲油的,只有最纯粹的基底,才衬得出衣服的品味。顶多养护养护指甲。她十个指头伸出来,每个指甲盖都细致修长的,披着莹润的光。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不干活的,右手食指的指甲断豁掉一块,周乘既轻而易举发现了。 他问她,“拆螃蟹弄的?” 心机斑斑的人,干脆囫囵地应,“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