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等出门行商,又不是大商队,一切还是以节俭为主。 不过霍戍和葛亮到底还是个讲良心的领头,再省也没打算叫大伙儿睡马圈,跟牲口圈在一块儿躺上一晚,可想而知那滋味。 这长途跋涉的,若是休息不好,后头的路会越来越难走。 想着柴房也不冷,倒是可以将就一晚。 店家也通人情,听闻是同州那头要出门做生意的,还想着多得惠顾。 二十文一人一晚的通铺收十八文一晚,诸人有些犹豫,毕竟睡柴房才十二文钱一人。 如此一说,两个大男人便有了些心动。 桃榆见此却道:“可供热水?” “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住一晚上才多少钱,哪里还供得起热水。” 霍戍和葛亮闻言都凝起了眉。 桃榆见此与霍戍低语了两句。 得到相同意见,桃榆方才道:“这样吧,我们住通铺,掌柜的行个方便让大家伙儿洗个热水澡如何?若是不能,自也只有住柴房了。” 掌柜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道:“夫郎真会削价,依你的。” 霍戍又另给桃榆开了个客间,要了人字号房。 诸人赶了一整日的路,也都有些疲乏了,自去冲热水澡的冲澡,喂牲口的喂牲口,在大堂里吃茶的吃茶。 桃榆拿着号牌,先行回了房间。 霍戍结完账,又同小二要了热水跟茶,这才去了房间。 人号房间大几十文一晚,却并不多宽敞,远远是不如纪家的屋子。 物品也是陈旧,不过胜在打扫的干净,倒是并未引人不适。 霍戍进屋没见着桃榆瘫倒在椅子或床上,不想竟提着笔正在桌前不知写什么。 他原本以为是在跟家里写信,不想走上前去,却瞧见册子上记着大沅朝五十一年,经行水溪县,夜宿湘月客栈,开十八文通铺十三张,四十文人号客间一间…… “记账?” 桃榆应了一声:“出门分分文文的都当记明白,一则后面能算开销,给大伙儿生意做成的钱,二来若有扯皮的,也好有凭证。” 霍戍道:“看来这是还带了个账房。” “为难你身兼数职,到时候得多分一些银钱给你才是。” 桃榆笑了笑,静心仔细写完以后,方才放下笔待着墨干。 他看向一头理着包袱的霍戍,起身走了过去,忽而一头扎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都依着他的后背,像是一条无骨鱼一般。 霍戍眉心微动,偏过头看向抱着他腰的小哥儿,黏黏糊糊的贴着他。 “怎么了?” 桃榆摇了摇头。 许是头一次夜宿他乡,有些陌生,又或是颠簸了一路,身子有些疲重。 虽整日都不曾下过马车走过一步路,可是一直圈在马车上也并不见得多舒坦,腿脚盘的发胀。 他黏在霍戍身上,道:“我就是觉着腿有些酸。” 霍戍没说什么,折身把人抱了起来,送到了床边坐下。 他握住桃榆纤细的脚踝,往上些给人轻轻的捏着小腿肚子。 “歇会儿我给你叫点菜,你吃了便早些睡下。赶路不比干活儿轻松。” 舟车劳顿自有道理。 “就别叫菜了吧,让大家看到不好。” 桃榆靠着霍戍:“吃些干粮就是了。” “花钱也是花的自己的钱,出了水溪县就要进连平府了,届时有很长一段路不能见着县城,你就是想吃也吃不了菜。” 桃榆道:“那少叫一点,我也没什么胃口。” 不多时,小二送热水上来,霍戍便吩咐了饭菜。 桃榆撑有点昏沉的身子去擦洗了一番,泡了个热水脚,倒是舒服了些。 夜里吃了一碗饭,早早的就进了被窝里。 霍戍没去折腾旁的,先行陪着人睡下。 外头的被窝难免冷,霍戍躺着倒是没多一会儿便暖和了。 依照往常,只要靠着霍戍在暖和的被窝里,没一会儿便就睡着了。 今儿身子分明倦的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