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在中卫以及下卫,上卫里面只有边缘职位由世家子弟担任,所以上卫几乎完全掌握在燕王一人手中。燕君信如果想要收买可以控制上卫的核心人物,恐怕他刚行动,就会被燕王知晓。 如今两人这么说,只是想在一唱一和间,将燕弘荣已经黑掉的名声稍微洗白一点罢了。 燕弘荣抬起手,假意用袖子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泪:“可到底是我救驾来迟,父皇还是遭了燕君信这小人同党的毒手!这如何不让我心如刀割?” ———都未经调查,他就将许兰姣直接归类到了燕君信的同党之中。 “还请三皇子节哀顺变!”曹总管眼泪流了满脸,神色看起来仿佛恨不得随燕王去了似的,“如今殿下要整顿宫阙,还要为陛下收敛,万万不可伤心过度啊!” 燕弘荣翻身下马,以袖掩面,眼睛也痛苦地闭上———因为他如果不闭上眼睛,高兴的情绪怕是要溢出来了。 就这样在马下站了一会儿,燕弘荣才重新睁开眼,这一次,他的眼里涌出了泪水。 他走到那些围住燕王尸体的暗卫前:“还请各位避让,让我看看父皇吧!” 燕弘荣并不担心这些暗卫会对他出手,因为燕国的暗卫并不会随着每一任燕王的去世而殉葬,他们会在这一任燕王死后,直接效忠新一任燕王,换而言之,他们效忠的不是某个人,而是燕国的皇位,只要有燕国皇室的血脉,皇位上坐着谁,他们便效忠谁。 燕弘荣作为如今最大的赢家,必然是下一任燕王,所以他并不担心这些暗卫会不听从他的命令。 果然,围着燕王尸体的暗卫们在与燕弘荣进行了短暂的对峙后,便让开了一个只许一人通行的缺口。 燕弘荣顺着那人墙开出的缺口走进去,便见到了燕王的尸体———苍老的面庞上还残留着惊怒的神色,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齐根没入,匕首的柄牢牢地贴在他的胸膛之上。 这一刻,燕弘荣无比真实地意识到,燕王真的死了。 虽然有些可惜没能得到燕王亲笔写下的传位诏书,但仔细一想,按他父皇的性子,他能拿到诏书的几率恐怕也小到可怜。 “父皇。”燕弘荣跪在燕王的尸体旁边,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他的额头上顷刻便见了红,“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在磕完头之后,燕弘荣一边吩咐曹总管去找人来收敛燕王的尸身,一边令人将许兰姣带上来。 只要不是燕王直接命令,暗卫最多将人打到重伤失去反抗能力,所以在行刺事件突发之后,许兰姣重伤却未死。 许兰姣被拖上来的时候狼狈极了,唇边还挂着未干涸的血,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倒让人觉得这已经是个死人了。 燕弘荣皱了皱眉,用脚尖踢了踢许兰姣的胳膊:“将她弄醒。” 燕弘荣身边一个机灵的臣属早就递上了一壶水,在深夜里放了这么久,水壶里的水早就凉到刺骨了。燕弘荣拧开壶盖,壶口垂直向下,将一壶水倾泻到她脸上。 “咳——咳咳———” 冰冷刺骨的水将许兰姣淋醒,她的黑发粘在脸颊两侧,眼睛半睁着,目光涣散,看起来已经在垂死的边缘了。 “说———是谁指使你来杀父皇的?”燕弘荣的脚尖踩在许兰姣的手指上,漫不经心道,“是不是燕君信?” 许兰姣的眼睫颤了颤,唇无声地翕动着,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燕弘荣的脚用力了几分:“淑妃……不、罪人许兰姣,你最好老实交代你有哪些同党。只要你全部说出来,我就给你个痛快。” 十指连心的剧痛让许兰姣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的目光落在燕弘荣脸上:“……我说……” 燕弘荣大发慈悲地从许兰姣被踩得一片青紫的手上挪开:“好。” 一片寂静中,许兰姣一字一句:“荣郎……是你说、说只要杀了燕王那个……老东西,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