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浓神情?凝重,“对。” 她是习武之人,一个人身手高低,是野路子还是正规军她最?清楚,这群人应当是半路出家,打法确实像经人训练过的死士。 几人脸色凝重,硬闯自然不可能。 谢洵却依旧平静提醒道:“青州宣城,兖州天峡山,城内别苑,刺杀我们的始终是同一波人。” 元妤仪等人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身上。 “先帝为彰显宽厚,曾于?太昌二十年改制,凡有犯死罪被押入天牢的囚犯,皆取消黥刑,那些人额角却有墨疤遗留,他们是死囚。” 谢洵淡淡道:“将?死之人,若有人愿意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这群亡命之徒必将?竭力?报答。” 良久,元妤仪道:“幕后?主使已经昭然若揭,只是这罪可大可小,若江相寻一个替罪羔羊,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谢洵又道:“对付江相自然是不够的。” 卫疏抢先一步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反问道:“你知道却不打算告,难不成你打算将?豢养死囚这件事瞒下?来,搜罗其他罪名,数罪并罚?” “是。”谢洵起身用毛笔圈出另一个地方,节度使府,他眼中闪过势在必得,“杀鸡焉用牛刀,只一桩贪赃枉法就够江长?丘身败名裂了。” 朝中做事布局最?忌心急。 桩桩件件,逐一清算便好。 元妤仪也明白他的意图,和季浓解释道:“江相做了什么事,我们心里有数便好;如今需先揭露江长?丘的真?面目,处理完兖州事宜也能让江相一党元气大伤。” 毕竟事分轻重缓急。 季浓点了点头,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些天卫疏带她乔装打扮,进青楼问的那件事,所有线索电光火石般连成一串。 她沉声道:“今夜是寻芳阁花魁卞盈盈十八岁生辰,她会表演一曲霓裳舞以示庆祝。” 那老鸨说的好听,其实风月场所中哪有什么真?正的庆贺生辰,无非是向那些达官显贵讨好,此?女年纪正如枝头春花一般,可以采撷入怀。 元妤仪转眸撞上谢洵沉静的目光,也知道该怎么做,轻声道:“江长?丘和他手下?心腹均是沉迷声色犬马之人,想来不会错过此?等时机。” 她还没说的是,今天同样?是搜山的最?后?期限,江长?丘派去的人翻遍了天峡山却没找到靖阳公主和驸马,只会以为他们是葬身野兽之口。 那么得知这个消息的江节度使会如何?呢? 必然是得意洋洋,纵情?享乐。 谢洵又将?寻芳阁的地图反过来,目光却是看向季浓,“季姑娘,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寻芳阁,可有困难?” 季浓答:“不难。” “若是让你带殿下?一同潜进青楼呢?” 季浓思忖一刻,笃定道:“不在话下?。” …… 戌时,寻芳阁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外面是人声鼎沸,带着酒气和高声吵闹呼喊,后?院却是人迹罕至。 幸而季浓这几年在军营经历过数次实战,再艰险的情?况也见过,寻芳阁后?院无人把守,带元妤仪进来也并非难事。 两人已经乔装打扮过,如今的装束与那些前厅招呼客人的姑娘们无甚区别,只是季浓气势凌厉,饶是换回花样?反复的襦裙也遮不住,只能留在房内接应。 “来这边。”季浓牵着元妤仪绕路走到一个烛光幽幽,格外宽敞的房间前。 元妤仪不识路,只跟着她走。 季浓伸手敲门,一短两长?,低声唤了句:“卞姑娘。” 很快,屋内的灯盏明亮起来。 木门打开,露出门后?少女的一张芙蓉面,眉如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