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愣,疑惑道:“公子,这?” 面前这位掏钱的郎君是个有钱的主,他知道;可是地上那两位很明显就是乡下?普通百姓,怎么就得了这富少施舍了呢? 卫疏摆手,目光扫了一眼四周的人,又冲站在楼上的季浓递了个眼神,最?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嗐,出门在外便当行善积德了,何?况我家内子身子骨也偶有抱恙,本公子于?心不忍。” 他的话说得十分真?切,众人最?初的不解和取笑?之意也倏然消散,各自回屋。 元妤仪闻言,将?头从谢洵肩上挪开,她的左手还扶着青年劲瘦的腰,趔趄站起身。 店小二也上前帮忙扶,却被卫疏挤开,贵公子笑?道:“劳烦这位小哥烧点热水来给他们梳洗。” 小厮下?意识点头,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狐疑。 虽是为自家娘子行善积德,可是这位公子的行为举止未免太熟稔客气,就像见到多年好友似的,普通人也能做到这种地步么? 他挠了挠头,想不通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去后?院吩咐烧水。 而这边,几人进了房间,季浓在他们身后?进屋,主动问道:“我去跟小二说一声,让他找个大夫来瞧瞧。” 她正要?走,却被人拽住手腕。 元妤仪望着她,也没再刻意变换音调,眼底噙着未干的泪珠,“阿浓。” 谢洵吐出口中的凉茶,嗓音恢复一些,也温声唤了句,“择衍,季姑娘。” 季浓听完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仔细盯了一会儿,才在那张脸上看到几分熟悉的气质。 她反握住少女的手,语调不太确定,“阿妤,你不是失踪了么,如今兖州城固若金汤,你和驸马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卫疏耸了耸肩,瞥了谢洵一眼,桃花眼中带着同样?的疑惑。 谢洵方才演上那么一出戏,颇费精力?,嗓子还有些喑哑,是以元妤仪直接先他一步将?近日发生的事逐一坦白。 季浓听得震惊,气的攥拳道:“这江家叔侄疯了不成,一两年专横跋扈,便真?当这兖州城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吗?!” 卫疏叹了一声,上前替她捏肩,神态自若地宽慰道:“你跟这等小人置什么气,如今殿下?和谢兄平安归来,我们商议对策才是要?紧事。” 元妤仪眉梢一挑。 她竟从卫公子下?意识的行为中看到抹享受,他倒是很习惯侍候季浓,只是阿浓貌似未曾察觉。 而谢洵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公主的欣慰神情?中还夹着向往,看来他还要?多向卫疏询问些经验,或许也可以讨她欢心? 季浓气呼呼地抬头,却看见对面两人饱含深意的眼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卫疏还在给自己捏肩,一掌拍掉他的手,神色嗔怪,有些赧然,低声骂了句,“狗腿子!” 卫疏还是头一回见她这样?的神情?,桃花眼上扬,只觉得就算被她骂也是高兴的。 恰在此?时,店小二敲门送水,借着热水洗净脸上扮丑的妆容,谢洵和元妤仪这才露出本来面目。 卫疏拿出另一张兖州城地图和一张画好的寻芳阁内部构造图,几人围在桌前。 地图上早已圈出两个地点,正是他们落脚的同福客栈和招待上京官员的别苑。 “客栈和别苑之间隔了半座城,更何?况离别苑越近,周围守着的兖州侍卫便越多,要?想寻沈侍卫他们,恐怕难。” 季浓点头赞同,“我前日去过,守着的那群人身手颇好……” 元妤仪想到她在天峡山险被刺杀的情?况,兀自开口道:“像专门豢养的死士,对不对?”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