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折衷办法的朱瑯已将尊善的鼻头视为靶心,他一技前蹬就将地面踩出焦痕,脚腾苍炎,全速衝向尊善。 第一技,配合火焰喷射的衝劲,朱瑯作势送出右勾拳,但这一手不过是假动作,是佯攻,赶在拳头触及对手的剎那,朱瑯腾空扭转腰部,以右拳施劲配合腰力,将右腿于空带了半圈,施出一技回旋踢! 本以为能如愿目睹尊善爆鼻血,未料尊善速挥右掌,动作快到朱瑯来不及看清,只知道右腿瞬间被人拨开,就连缠绕于足的蓝火也在同一时间熄灭。 刚才那秒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回旋踢怎么被瓦解了? 火焰呢?上哪去了?这傢伙刚才是徒手把火焰拧熄?说笑的吧? 千百个思绪上脑纠结,朱瑯第一时间想确认尊善的右掌是否灼伤,可他的视线却突然失焦,视野更强制仰向上空?! 朱瑯挨揍了,他也知道自己挨揍了,下巴莫名其妙中了一技掌底,整个人被打到后空翻,感觉脖子以上的部分都要和躯干分家,但是但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挨揍的? 于空后翻三圈,朱瑯重摔在地,但他没瘫地太久,落地不过半秒就接一技下腰后翻,立马站直站挺,恢復战斗架势。 恐怖的是起身时,朱瑯仍头晕目眩,视野摇晃模糊,可见方才挨的一掌何等强劲,那绝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力量。 「不错,挨了一掌还能站稳,精神挺好的。」尊善很高兴,他认为朱瑯相当有资质,甚至胜过同龄时的自己。 朱瑯本想回嘴,却在动嘴前发现自己鼻下渗出湿黏。 他伸手一摸,注视指尖上的鲜红,想也知道是刚才那一掌震到他垂鼻血,加上头痛欲裂,说不定已经脑震盪。 「你这王八蛋又是什么病症?」朱瑯话完便朝自己的手臂咬去,他狠咬手臂,放任鲜血滴下,尽可能用疼痛盖过晕眩,以保持意识清醒。 同时他也往尊善身体各处打量,竭尽所能寻找那该死的条码刺青。 「别找了,你找不到。」善于解读对手的目光,尊善大方捲起手袖,拉起绑腿:「我不是超常症患者,不是病患,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少装蒜!我看你是黑户吧!」朱瑯认为面前这大叔应是「未登入者」,也就是规避政府查缉、未被政府登入的超常症患者,那样的患者身上就不会有条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正常人岂可能击出那种力道? 但尊善并没有费心解释太多,他从容反问:「你以为那些人是怎么跟我回去的?」 尊善一语换得朱瑯浑身疙瘩。 这傢伙说的一点也没错,先前在寺里见到的那些牛鬼蛇神,那些身纹条码的更生人,总不可能是某天见到佛光,突然就改邪归正,乖乖入寺拿扫把。 要恶徒放下屠刀,好言相劝要是有用,警察不就全都失业?捉贼派和尚牧师去说教,警政署监狱也通通拆掉,拿去盖庙建教堂就好。 最有效的方法仍是扁到恶徒屈服,把恶徒揍到六亲不认,把恶徒手折断让他拿不了屠刀,而面前这人就有本事让那群恶鬼罗剎就范。 回想刚才,这傢伙是毫发无伤走入火海,步入炼狱像在逛花园那般轻松愜意,就连现在也是不疾不徐、中气十足地吐字,若非热系病患,正常人早满头大汗,喘到上气不接下气,讲没两句就该找水喝了。 坚信尊善是未登入的热系患者,朱瑯再次质问:「也是该让我瞧瞧你的火焰了,同类。」 「就说了,我不是超常症患者。」尊善苦笑,却又觉得朱瑯话有几分道理:「不过,某个层面而言,我俩确实是同类,我们同样热衷武艺,差别只在你继承了狱炎,身经百战。」 「那你呢?」 「我承袭的斗技流传百年,要论此技战了几回,我想远在百回之上。」 语毕,尊善收起笑容,认真摆出架势,他后足轻轻踏地,透过传承的技法,令藏于体内的纯净力量高速运行。 脚跟的力量看似蜻蜓点水,不过是双脚一前一后的挪步,竟令地面的焦土自地旋起,武僧服的袖口和下摆也因无形的力量飞扬。 运行的净力加护于身,形成庇护,得以隔绝任何外力,令烈火无法伤及尊善分毫。 纯净的气力扩张血脉,令心肺化为帮浦,将五感推向极致,哪怕身处空气稀薄的巔峰,尊善也能维持气力,无时无刻、随时随地都能倾尽百分之百的力量。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