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道:“您放心,底下好几个仆人看着呢。” 她拉着珠珠走得快,一扭头,差点把正上楼、闪躲不及的一位公子给撞下去。 “呀!”莞尔惊叫一声:“二哥!” 容家公子约莫十六七岁,抓着扶手站稳,愕然仰着头,认出了后头的唐厚孜和妹妹,忙拱手道:“义山!唐家妹妹!” 他就差俩台阶就要走上楼梯了,还不等唐荼荼错身给他让路,这直心眼的少爷又反身退回了楼底下,腾出楼梯让她们下来。 这是容夫人家里的次子,唐荼荼送哥哥入贡院那日远远望过一眼,当时只觉得好看,是比哥哥更胜一筹的相貌。 这会儿离得近了,只觉少年面如冠玉,站在那儿就是一幅画了。难怪莞尔总说要给他哥哥好好挑嫂嫂,长这么好看,确实得好好挑。 唐荼荼这么想着,不免多看了两眼,容嘉树脸上浮起薄红,含笑点头示礼。 “珠珠,走啦!” 唐荼荼拉起珠珠就往门外窜。 第68章 叶先生说得不错,官家要民同乐,巴不得满街的散摊儿整整齐齐地给东市缀两条边,一家一家的摊位都以路边的红灯笼为限,摊位要在这列红灯笼之内,越过线去,就有卫兵提醒往后挪。 刘大刘二百无聊赖地坐在摊儿前,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瞧见少爷姑娘下楼了,扬起笑脸把位子让开,去隔壁摊子上买了一只大红灯笼。 唐厚孜饱蘸浓墨,在大红灯笼上书了个招牌——“神童题字”。 几个下人抄起铜锣,锵锵锵一阵狠敲,直叫周围行人都捂着耳朵望过来。 刘大在华家浸染多年,口才了得,回身指着大红灯笼上的字。 “我家少爷唐义山,是今年神童榜上第一人,今日趁着太后寿诞为大家助兴,凡提着灯笼的,皆可过来找我家少爷往灯笼上题字作画,百文一张!先到先得!” “灯笼上题字?!” 这路数说新鲜也不新鲜,坊间卖字画的穷书生不少见,过年时还有当街写对联的,可“神童题字”却稀罕。御笔圈出来的“神童”世所罕见,不管这位将来能不能高中状元,留他一份墨宝总是个吉利的。 立马有客人围着摊子上前了,七嘴八舌地问能提什么字。 东市上吃喝穿用样样都贵,店家全是豪商,来这儿凑热闹的也多是富民,都没琢磨一百文一张的价钱贵不贵,抢着递过灯笼来。 唐荼荼松口气,万幸她这定价没定贵了,要是没人来买,当场降价就要难堪了。 先头几个客人还比较讲究,要神童给家中小儿题“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云云。慢慢地,说的就杂了,要他题“招财进宝”、“福寿延年”的,直把哥哥当成财神寿神了。 唐厚孜哭笑不得,这个灯笼还没写完,下个灯笼就伸到他眼前了。 一百文一幅的字,没人给铜板,给的全是银瓜子、小银锞,很好收。 唐荼荼管账,每卖出五份就在纸上画个正字,收到后边,她连画正字都赶不上了,只顾得上掂掂银锞子重量,看个面额,再往箱子里一丢。 摊子旁摆了个小木箱,唐荼荼终于体会到她娘用箱子装银子的苏爽了。 这辈子没摸过这么多银子啊,她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这才知道自己卖鱼赚的那三钱银子算什么呀,像哥哥这样有文化、有名气的,钱跟流水一样往口袋里钻。 摊子不大,客人太多,挤不到前头的客人都把银锞子往箱子里丢,叮呤当啷,全是银子相撞的清脆声。 刘大笑道:“这才到哪儿呀,从今儿到下个月中秋,有一个多月呢,少爷就算只出十天摊儿,也能赚够自己的束脩啦。” 他们在街上卖字卖得热火朝天,唐夫人站在楼上看得直笑:这两个皮猴儿,把义山也带得贪玩了。 雅间里的容家三姐儿红着一张脸,扯扯她娘的袖子,又被容夫人没好气地拂落了,还反过来低声揶揄女儿。 “在家时念叨了两天想见你神童哥哥,念叨得娘耳朵都起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