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卫兵也不点数,抱臂打着呵欠,看着他们过去了。 等马车行过宣阳坊与安业坊街口,过了那座高高的哨岗时,刘大刘二又像刚才一样,一声不响地与车队分开了,继续贴着墙往唐府行。 唐荼荼这才问:“刚才那些是?” 刘大笑道:“那是虞部的车,车里装的是焰火。近些时不是每晚在各坊试燃烟花么,就是用的这些焰火,归虞部造作。夜里,没用完的焰火不能留在各坊,以防伤着平民百姓,都得拿回制造库清点收整,好像也要统计各种焰火哑火、炸膛的数目,第二天傍晚再拉到各坊去,继续趁夜试这些玩意。” “这些都是小的,兴庆宫那头的焰火架子才大,有二十丈长宽,奴才听人说,好像是要做出个什么百寿图来,给太后献寿。” 后半拉唐荼荼没怎么听进去,只顾着想刘大前头的话了。 夏天宵禁宽松一些,二更开始严查出入,没要事的会劝返,三更开始闭坊门。京城一百一十座坊门全关,没各部辖署令牌不能行走,犯夜的都要拘起来审。 唐荼荼问:“你们天天盯着宵禁做什么?怎么连什么人会在夜里活动、走哪条道儿、驾什么样的马车都清楚?什么事儿白天不能做?” 尽管刘大在赶着马车,闻言还是惊奇地回头瞧了她一眼。对上二姑娘一双清亮的眼睛,刘大又不敢直视似的扭回了头,答得含糊。 “二姑娘还小,以后慢慢就懂了。家里生意大,有些事,白天做不了。” 唐荼荼点点头:“噢,要拿着银子去孝敬官爷啊。” 刘大差点咬了舌头,苦笑道:“姑娘快别猜了,不是您想的那样。等小姐觉得姑娘什么时候该知道,自然就会告诉姑娘的。” 惊觉二姑娘是个人精,刘二后背紧绷绷的,闭紧嘴巴认真赶车,再不吭声了。 夜里的京城万籁俱寂,唐荼荼头回天黑后出来,在圃田泽时还觉得热闹,回了城里,除了车轮辘辘声,还有偶尔响起的猫叫狗吠,别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很快到了唐府,马车停在了后门。后院的仆妇应该都睡下了,但也保不齐有谁没睡着,坐在院儿里乘凉,叫人撞见反倒不美。 唐荼荼和福丫主仆俩走的角门,刘大刘二扛着岳无忌直接走了偏院,隔墙将人扔进了少爷的院子。 唐厚孜还没睡下,大夫开的那药有止疼作用,他晚饭前喝的,这会儿药劲过了,身上好几处都疼,躺着不舒服,靠在桌边迷迷糊糊等着。 他被房门开合的动静惊醒,一声“荼荼”还没叫出声,就被跟在后头的刘大刘二两人惊得噎回去了。 “大少爷。”两人拱手作揖给他见了礼。 “你们怎么来了?”唐厚孜愣住。 他跟唐荼荼这个假闺女不一样,他是华琼地地道道的儿子,从小跟娘那边来往着,见刘大刘二的回数不少了。 唐厚孜忙抬起手,捂住肿成一团的下半张脸:“是娘让你们过来的?我没事,同窗之间小打小闹罢了,让娘别担心。快回去吧,这怎的大半夜过来了?” 刘大含笑看着他,指了指脚下。 唐厚孜低头去看,脚底下一个圆滚滚的大麻袋,“嚯,你们这是给我带了什么?” 唐荼荼蹲在地上把麻袋扯开口,露出岳无忌的脸来。 “荼荼你做什么了?!” 唐厚孜倒吸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指着岳无忌的手指直抖,压着声惊叫道:“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你怎么带回来的?快送回去!” 唐荼荼没理他,她拍拍岳无忌的脸,没拍醒,只好给他泼了一杯凉茶。 等岳无忌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胖姑娘笑盈盈地蹲在自己身前,张开五指冲他挥了挥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