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注定会被载入历史的巨大涡流,随时都有可能被它吞没。 我不敢保证姆拉克中将是否会拦截克劳福将军向路易斯太子派遣的信差,走出军营不远,我就换上了一身平民的行装,一路无事地来到了里德城。 说来也奇怪,经过这多年的争战,我对“家”的概念淡薄了许多。有时偶尔想起那处热闹的酒馆和我上了年纪的父母,虽然也会心头一阵温暖,但过不了多久,也就随它去了。 可当我站在里德城门口,看见我熟悉的街道,望见我家中的庭院时,一道温热的流体猛地涌上了我的胸膛。我忽然意识到,我到家了。我慌了,我不知该怎么面对这样强烈的情感。穿过城门,我紧贴着路边,用右手的食指擦着路边的墙壁。粗糙而又细腻的触觉抚摸着我的手指,将岁月流逝在我微痛的指尖上。那是一种真实的感觉,真实的有些残酷,让你不敢去想,不敢去感受。 我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我想哭,可却又找不到自己的泪水。 我就这样失神地向前走着,直到酒馆的大门映入我的眼帘,我才忽然回过神来: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应该去干什么?我背负着一个好人的死亡,还带着众多友人盼归的愿望。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聪明伶俐深受酒客喜欢的小酒保了,我是个军人,在我朴素的装扮下是一副包裹着铠甲的坚硬的心肠。经由我的手放出的鲜血比它端起的美酒还要多,浓重的杀戮味道不时地从我的指缝里透出来,时时支配着我的灵魂。每当一个陌生的男人接近我时,我首先想起的已经不是向着他微笑问好,而是想着如何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干净利落地结果了他。我必须非常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暴力欲望,才能将自己的眼神从他身体上最致命的几个地方移开。 曾经的酒保失落了他的生活,如今的军人抗拒着他的回忆。回不去了,我们,酒保的杰夫和军人的杰夫,我们都回不去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独腿老基德所宠爱的次子,也不是佣兵皮埃尔淘气的幼弟了。我的回归只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甚至会连累他们,让他们冒生命的危险。 我宁愿他们忘记了我,习惯了我不在的日子,认为我…… ……认为我已经死了,这样或许更好些…… 带着克劳福将军的嘱托,我离开家门,走向总督的府邸。总督府位于里德城东南方一条僻静的街道上,一道高墙将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刚拐入这条街道,我忽然觉得浑身不舒服,背心一阵发凉,心头升起一种异常的警觉。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打量了一下四周,周围都是些服色平常的人,有的正低着头慢慢地游荡着,而另外一些人则站在路边低声地交谈着,似乎与其他街道上的行人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条街道有些古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