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觉得诧异的时候,一个身着礼服的贵族挽着一名贵妇人的手转过了街角。看见行人,那位女士用扇子掩住了口鼻,用厌恶的目光斜着瞥了一眼从身边经过的行人。那位绅士似乎察觉到了女士的不妥,领着她走到行人较少的街对面去,殷勤地将她让到靠墙的道路上,用左手护住女士,让她不受行人的侵扰。 我一下子豁然开朗,明白了究竟是什么让我感到别扭:一个平民百姓会怎样经过一位大贵族的府邸?昂起头,懒散地溜达着,如同是在做晚餐后的散步,像这条街上许多人做得那样?不可能!通常,一个平民要经过贵族的门前,会选择靠门较远的道路一侧。即便一定要从门口经过,也会弯腰低头快走两步走过大门,绝不会像这些人一样趾高气扬悠闲懒散,甚至还有胆量向大门里瞧上一眼。 也就是说,那些人根本不是普通的行人,他们会是谁?如果是殿下的侍卫,那根本不必如此隐秘地行动。倘若不是侍卫,那就是…… 一个胖子从我跟前经过,仿佛不经意地瞟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很冷,带着几分狐疑和警觉,仿佛想要一下子看穿我这个人似的。 他没有看穿我,我却看穿了他。他肥得能挤出油来的脸上分明地写着两个字:密探。 我吓了一跳。经历了克劳福将军的事情,我知道路易斯殿下的处境不妙,但却没有想到这个被温斯顿人誉为“军神”的卓越将领居然会落到家门口密探横行的境地。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我猜不出,或许他们自始至终都在监视着太子殿下,也或许是克劳福将军的死讯传到了这里,他们特意在等待着为将军鸣冤的信使。无论他们想干什么,看得出,我的突然出现都已经引起了这些不友好的家伙们的警觉。恐怕现在就算我若无其事地从这里走开,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这里实在是一个太过安静的地方,除了一些贵族的府第,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建筑。普通的平民即便是闲逛,也很少有人会走到这里。每一张现在这里的陌生面孔都是可疑的。 我心头一动,拉住了那个刚从我身边经过的胖子。 “先生,劳您的驾……”我咬着舌头,带着南方绿叶平原上特有的口音说道。 在我拉住那个胖子手臂的一刹那,他的右手飞快地向自己的怀中探去,在我说话时又瞬间停了下来。我瞄了一眼他左胸的衣襟,那里打起了几条不明显的褶痕,隐约勾勒出一柄匕首的外观。 “请问您,鸢尾花酒馆怎么走?那是我舅父的产业,我好久没见过他了。”我做出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问。 “鸢尾花酒馆?”他皱起了眉头,然后摇着头对我说:“没听说过。”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