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简宋这样深爱她的都伤害了,靳凡这种因为买卖才会接触的人又有什么特殊?居然拉扯出她一丝动摇。 也许是欺骗感情这种挣钱方式比纯粹的伤害更下作吧。 毕竟这世上所有的事说“对不起”都可能有用,唯独感情的事,“对不起”三个字屁用没有。 她得赶紧把活干完,把钱踏踏实实地揣在兜里,省了夜长梦多,良心未泯,那就要命了。 她摒除杂念,去了中央商场的地下一层,一家维修店。 她最早的微信绑定了她妈的电话,那个号码废弃多年,手机卡也已经老化长在了那部旧手机。维修师说取出来也不能用了,现在要想使用这个号码只有两个办法,营业厅补号,再就是尝试修好旧手机。 现在补不了号,只能把手机修好。 林羌没抱期望,早起看到维修师发消息说修好了还挺意外。 “来啦。” 她一进门,维修师坐着转椅滑到她跟前,把旧手机递给她:“开机没问题,就是费电,还是原先那块电池,需要勤快点充电。” “好。”林羌付完钱,拿上手机回了家。 昨晚靳凡把她门踹开,锁踹掉了,早上小脏辫说给她换了新锁,钥匙在地毯下边,她摸出钥匙开门,从冰箱拿了冰啤酒、面包片,咬一口坐到沙发,找回微信。 登录成功后,等待消息载入,看到备注“妈”的聊天框跳出来,她冷漠地点开,是六年前的消息了,而且看过了—— “小羊……你爸没了。” 继续有聊天框跳出来,四年前的—— “林羌啊,我是你二姨,你妈身后事不用你出钱,你能回来送送她就行,她弥留那会儿老说对不起你,你是她一块心病,你回来送送她,让她踏实去投胎。” 备注“弟”的,是三年前的消息—— “我最恨医生,我最恨你。” 她不起波澜地俯视早看过的消息,麻木地吃完面包,起身,推开次卧的门,来到三张遗照前,弯腰捡起地上的打火机,吹落灰尘,烧一炷香,看着那张十几岁的脸,无情地说:“都恨我,我该恨谁。” 一炷香烧完,她出了次卧。 县医院下午展开了一场针对谢喜英术后一系列事的讨论会。 就是那位腹主动脉瘤患者,手术到现在半个月,人工血管闭塞,导致急性肾衰竭,多脏器功能衰竭。子女只顾给医院泼脏水,不管老人,老人后续要渡过的难关还有很多,医院已经为这个病例开过很多会,但都没有得出一个统一的意见,这次老院长亲自到场,大伙都希望能有结果。 会议室里,老院长沉着脸,嘴角向下撇,端坐在那儿像一座山,听着几位外科老主任激烈讨论。 “现在咱们把老太太那几个混账孩子放到一边,不提,就说现在脱不了机,这一系列合并症。做手术是为什么,是救命,是改善她的身体状况,让她过得好点,没有那么痛苦。但她本身这个年龄在这儿,大血管毛病一堆,支架放了一堆,肾脏功能处于代偿期边缘状态。照目前情况来看,手术根本就是加速她病情恶化。” 心脏外科另一位较为年轻的主任拿着笔,边敲桌面,边说。 心内的一位副主任说:“我之前就是这个意思,你别说对家属来说麻不麻烦,对我们来说麻不麻烦,就说对她自己来说,没有活动能力,再加上术后并发症的痛苦,她想要这样一个结果?” “你那是马后炮,现在扯皮没用,那你说当时情况不做?心肺复苏救回来,再眼睁睁看着她死?”主刀的高主任翻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