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建昌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了。 商蔺姜还清楚记得那日走水的情形。 六花飞舞的冬日,被浓烟与烈火重重包围着,她在火热中清醒了过来,身子却乏力难支,用尽全力爬到门边,不想那门竟从外头锁上了。火将寝处烧了大半,房梁塌的榻,什具毁的毁,外头的人才开始救火。 寝内无处可藏,她只能缩在火势较小的角落里等待着烈火靠近,慢慢等死。 当初傅祈年刚回侯府便看到火光,心被揪起,飞也似向火光处跑去,见是自己的院寝走水,又见在外头围观的人里没有看到商蔺姜,想也没想便冲了进去。 傅祈年稍晚晚一步回来,商蔺姜就真的要被活活烧死了。 在这件事以后,傅祈年便把商蔺姜带到了四川,一直没有再回侯府里了。 傅祈年安慰商蔺姜:“这一次祖母不敢再和从前那样了,且回了建昌,我有别的办法让你不和祖母伯娘打交道。” “真的吗?”商蔺姜七分信,三分疑。 “嗯。”傅祈年想了想,又说一句,“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饶是傅祈年那样说,商蔺姜在回程的途中还是蔫蔫的没有一点精神气,一路上时不时就问还有多久到,越近建昌,她越是沮丧,沮丧得不停烦起一旁安安静静的傅祈年:“你早点给我休书,我就不用和祖母打交道了。你还是快些休了我,娶那位萧妹妹吧,那萧妹妹生得好看,和你门当户对,你们傅家和萧家本就亲,婚事一成,亲上加亲。我就是个小门户里出来的人……呜呜呜,傅祈年你干什么不理我,你又冷待我!好啊好啊,你没有心。” 说着以手作刀,要剖开傅祈年的胸口看他有没有心。 “商蔺姜……”傅祈年不被烦得头皮发麻,抓住那只在胸口上乱划的手,“再这般吵闹,小心我一气之下,让阿玉不给你五十两了。” 这话顿惹得人不高兴了,怎么还拿银子威胁人呢?商蔺姜这几日心情不佳,荤腥也少碰,正闷着呢,闷久的人那口气和火焰一样足:“你摆着一张严凝的脸色给谁看呢?这世上哪有人爱吃硬的?你好声好气说一句,我吃了软,我就不烦你了啊。你忒无耻!居然拿银子威胁人。” 说完眼角挤出一颗泪珠来打悲:“你怎么那么喜欢威胁人呢?” 今日说的这般好那般好,反正明日就能矢口否认,别作道理了,傅祈年不吃她这一套,眼皮抬都不抬,风轻云淡一句:“我给你吃软的,你只会瞪鼻子上脸。” “就算如此,我也是蹬你的鼻子上你的脸。”商蔺姜恼羞成怒,耳垂红红,“是因为心中有你才这样,若我心中没有你,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那真是我的福气,我应该高兴?”傅祈年冷笑一声,闭耳不听她的胡话。 什么心中有他,心中有他的银子还差不多。 但在气头上的商蔺姜听不出他言语中的冷淡,将头一扬,一脸傲色地回道:“你现在才知道?呵,之前是眼是瞎了吧?” 罢了,话说不通,傅祈年决定闭嘴不再搭理。 他不回话,商蔺姜便觉自己在吵嘴中赢了一回,心情变得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