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无比,狄人的铠甲坚不可摧。” “狄人这样厉害,我们的同胞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我们,我们,我们的士兵没有退缩,很多人都死了。” “活着的人,很快也要死了。” “陛下!” “三思!” 通信兵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真切的忧虑和悲哀,祁峟立时就摆正了身子,吊儿郎当翘着的大腿也不再悠闲晃动,而是重重垂落在侧。他沉闷的弯腰,俯首,直视通信兵布满泪水与血丝的眼睛。 那是一双憔悴的、泛黄的、浑浊的、垂垂老矣的眼睛。 明明他的主人不过双十年华,正是儿郎最风华正茂的时候。 “此言当真?” 祁峟一字一顿、重重道。 “千真万确。” 通信兵信誓旦旦,“我方伤亡惨重,损失十之八九,狄人损失,不足三成。” “重伤濒死的战士,可有药物救助?” “没有。” “也是,填饱肚子的粮草尚且匮乏,况且药物,况且药物。” 祁峟闷声闷气道。 他矫健地跃下棺木,绕着太和殿的灵堂来来回回的踱步,神情焦躁至极,肉眼可见的暴躁与不耐。 伺候在旁的宫人们俱是屏气凝神,生怕触了陛下的霉头。 谁人不知道大祁皇朝的祁峟陛下,最是忌讳军事失利。 “陛下,时间紧迫,军情险要!” 也只有出身乡野,自战场中走来的通信兵,敢逆着祁峟的逆鳞,冒死请命。 “孤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祁峟不耐烦地摆手,示意宫女秋月将人带下去好好梳洗伺候,但不知想到了何事,忙补充道:“将人送至雍和殿东偏殿,孤要亲自犒赏他。” 雍和殿,太子寝宫,祁峟于此处,度过了漫长无边的童年、少年时代,也将于此,度过余生。 “陛下,北境危急,刻不容缓。” 通信兵退下时,都不忘提醒祁峟,形势艰危。 祁峟半是搞笑半是伤感,只笑骂着,催人赶紧走。 “你们也都下去吧。” 通信兵走后,祁峟挥退了伺候在旁的宫人,一个人,对着先皇的棺木忧愁。 “父皇啊,您死都死了,怎么还留下烂摊子一堆呢?” “您知道的,我天性暴戾寡恩,妥妥的亡国昏君啊。” “但您要是再活上三两年,亡国之君,肯定非你莫属啊。” 祁峟讥笑唾骂先皇的同时,也不忘思索全国粮仓储备,以及征发劳役,北上运粮的可行性。 但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一举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