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他真怕这莽货带着王孔、燕小乙等人,趁着酒劲将牢门砸烂,然后将十数栋牢房间的囚徒都放出来暴动。 现在将这莽货从牢房驱赶出去? 成延庆感觉这么做没有用,能不能驱赶得了是一回事,而上千囚徒明天还要去采石场劳作,到石场之后,他又不能限制徐怀不跟王孔、燕小乙他们接触,说不定徐怀还专为这事恨上他。 他犯得着去惹这杀星? 他现在就去找朱孝通,说徐怀与王孔、燕小乙等人有煽动囚徒作乱之嫌,请草城寨禁军武卒过来弹压? 问题的关键,不一定能将徐怀这莽货一棍子打死,却一定会跟王禀那边结成死仇,他何苦啊? 成延庆作为牢营厢军都将,知悉的秘辛不多,但也知道王禀身为前御史中丞,贬到岚州做个九品芝麻小官,那也是连知州郭仲熊都轻易不敢惹的人物,他一个小小的厢军都将,何苦去树这门子死敌? 成延庆这一刻就想找两棉团将耳朵塞住。 见成延庆这般模样,那几名狱吏之前还暗中收了郑屠所赠送的银锞子,这会儿当然是更加熟视无睹…… 第十二章 其人之道 “朱孝通再作贱咱,便杀了那狗娘养的!” 牢房土墙木顶覆盖茅草,根本遮掩不住沸反盈天的划拳行令声、喝骂声,连叫着其他几栋牢房里的囚徒也闹腾起来——也是亏得夜里吃到一顿饱食,囚徒只是大声说笑、诅骂,有些肆无忌惮渲泄心里的怨恨,暂时还没有人破门而出。 狱吏、狱卒则是胆颤心惊,就怕闹出暴乱,他们第一个会被这些穷凶极恶的暴徒撕成粉碎。 今夜当值的狱吏、狱卒没办法躲,朱孝通就想着将其他狱吏、狱卒都从营房调出来以防万一。 然而朱孝通才上任几天,大多数狱吏、狱卒都还不清楚他的根脚,这个节骨眼上都怕他文绉绉的书生一个意气用事,便派一人去找成延庆请示,成延庆只说不用,便没有人搭理朱孝通。 朱孝通恨得直跺脚,却不敢走进有莽虎徐怀在的那栋牢房去找成延庆,就怕自己走进去会火上浇油,当场激闹出哗变来,咬牙走向东北角的那栋牢房。 “我不是说过,无事不要过来找我?”幽暗的牢房里,仅有些微月光从对面巴掌大的窗眼照进来,蓬头垢面的岳海楼靠着土墙而坐,不满朱孝通这时候过来找他。 “禁营武卒午后被驱逐出石场,王禀夜里又对牢营下手,虎侯怎么还能沉得住气?”朱孝通气得直跺脚,压低声音叫道。 “郑恢、董其锋、郭曹龄他们在桐柏山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最后相爷硬着头皮求人,将董侍制也派去唐州相助,最后却落得怎样的下场,你不知道?郑恢、董其锋、郭曹龄到死都不能奈何王禀、卢雄这些人,你什么时候觉得你过来执掌牢营,甚至连陈子箫、潘成虎、郭君判这几个人都未必十分配合,十天半个月能将王禀他们吃得死死的?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岳海楼皱着眉头不满的问道。 “不是我急躁,但牢营这状态,随时就会翻天啊!”朱孝通低声为自己辩解说道。 “囚徒暴动,你们是会第一个被撕成碎片,但我要问问你,上千囚徒真暴动了,这对王禀有什么好处了,王禀就真能置身事外了?还是说朱孝通你觉得自己值得王禀同归于尽?”岳海楼皱着眉头说道,“你不单急躁,心里还畏惧了,这便是王禀用计之根本。他们就是用你等心中惊惧,时时处处逼你退步,以达成他们的目的。” “他们时时处处煽动囚徒,即便我个人不畏惧,成延庆这些人却是胆小如鼠,被他们逼迫得不断退步,他们的目的还是会得逞啊!”朱孝通说道。 “你还是太急躁了,”岳海楼并没有因为朱孝通反复辩解就训斥他,更耐心的解释道,“我就问你,王禀他们得逞了,又能如何?能翻天吗?还是说王禀真想煽动这千余囚徒举旗造反?退一万步说,就算石场内外你与陈子箫他们都站不住脚,都被踢出去,最后都是王禀他一人说得算,在岚州又算多大的事?你不要忘了眼下最紧要的是什么事!你把这些想清楚,就知道什么事情能急得,什么事急了也没有用。” “卑职明白了。”朱孝通低头说道。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