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庄子荒弃不用,现在竟然有人过来接手,当然是痛痛快快盘出去。 山庄偏离驿道约四五里路程,从驿道过来地形隐蔽且险僻,但山庄后面却是管涔山展开如翼的平缓坡岭。 隋唐时,管涔山一直都是中原政权极其重要的官营马场,汾阳宫旧址所在的祁莲湖,乃是管涔山深处一连串山地湖泊的总称,早年又名马营海,便与官营马场有关。 很可惜大越立朝百余年,与契丹人的边境线就在管涔山北侧,党项人又不时突破管涔山西北的偏头砦(偏头关)侵入府州,威胁到管涔山的西麓,因此一直都没能利用管涔山优良的山地草场蓄养战马。 当然,徐怀他们选择这处为落脚点,必要时所有人马都先可以撤回到这里,然后往西南方向翻越管涔山,进入府州境内,沿黄河南下,或直接渡过黄河,进入关中地区。 目前除了徐武坤带着郑屠潜伏到岢岚城里刺探消息,田庄这边则是苏老常亲自坐镇…… 第四章 岳海楼 “王禀这就去石场了?董郎君那边来信说王禀在桐柏山招揽不少草莽英杰,这次似也有不少人随他到岚州来,你可都见到了!” 郭仲熊年近五旬,瘦长的脸颊精神抖擞,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窗外斑驳的院墙。 当世士臣颇多有建功立业的宏远志愿,郭仲熊也不例外。 联兵伐燕在即,也正是士臣建功立业的时候,他赴任岚州之后,就将主要精力放在整饬边防军备上,有空就往下面的坞砦跑,希望能与将卒打成一片。 这个节骨眼上,他心里不是特别想插手蔡铤与王禀已近乎私人恩怨的纠缠之中,但他作为蔡系在岚州的旗杆人物,对王禀的动向又不能不管不问,该打压还是要打压。 在王禀抵达岚州的第三天,他从宁武巡边归来,也第一时间将曾润等人喊到跟前,询问会见王禀的情形。 “皆是粗鄙武夫!” 都过去两天了,但曾润每想到徐怀那副无赖嘴脸,胸口还禁不住隐隐作痛,恨气地说道。 “据说夜叉狐是个容貌美艳、心如蛇蝎的年轻女子,可是真的?”郭仲熊这会儿闲下来,也不介意多表示一些关切。 “女眷未入州衙,我未亲眼见到,但他们去驿馆后,我都有派人跟着,他们在城里闲逛,还引来不少市井好事之徒围观,容貌美艳却是不假的。” 曾润还没有资格在郭仲熊面前踞傲,坐一旁如实说起他目前所掌握的王禀身边诸人的情形, “除了这个夜叉狐,窥不透深浅外,王禀身边以卢雄最为稳健,而唐盘、徐心庵二子年少也有沉稳气度,将来或不容小窥,却是那头莽虎最为无赖……” 见曾润提及徐怀都禁不住咬牙切齿,问道:“我听说这莽虎最为武勇过人,小小年纪即便放到西军都能算一等一的悍将,却是怎么个无赖法?” “徒有过人武勇,甘为走狗而不知廉耻,粗鄙、鲁莽不堪,都不知道他怎么长到这么大,却还没被乡人打死!”曾润恨气的说道。 “汉末名将许褚痴愚而勇猛,有虎痴之名,这个莽虎要是甘为走狗,没有什么异念,却颇有许褚的风范啊,”郭仲熊也没有再听曾润讲下去的意思,说道,“好了,你负责这些事,我是放心的,但注意不要碍到岚州的兵备整饬,这才是枢密使交办下来的大事……” “曾润明白。”曾润起身告退。 曾润参见郭仲熊时,有一名中年人跟了过来,但没有直接进厅舍参见郭仲熊,而是安静的等候在廊前。 左右差役都以为他是曾润刚从汴京调来的跟班,以前都没有见过;这时候他也是默不作声跟在曾润身后走出院子。 虽然蔡府直接从汴京调来给曾润调用的人手仅有十数人,但这些人手却还是不便光明正大的出入州衙,也不便都直接留在郭仲熊身边。 因此曾润日常也不住在州衙,而是在州衙东大街另寻了一栋大宅子;从汴京调来的诸多人手,也都安顿在这里。 曾润也没有想到王禀从桐柏山出发,在途中竟然拖延了三个多月才到岚州,他们有几个人就在岚州空等了三个月,又没有其他差遣,都快闲出淡来。 曾润与中年人走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