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卡窒息了,拼命地抠弄嗓子眼,于是这才费劲地从里面呕出了——一只眼球。还带着纤维血丝圆滑地滚着,滚到了他的脚边。 她捂着脖子意识有些紊乱地抬眸,被他挖了个眼窟窿的一张脸吓得往后一挪,而他看起来还是那样与——世——无——关—— “怎么会没有呢。” 他的左侧胸口开始突兀地凹陷,凭空要把他的心脏给挖出来,是的,因果就算不说要他的心脏,他自己会凹进去,然后从因果的身体里长出来,但是人怎么能有两颗心脏?于是多余的心脏就会被她呕出来,可她那么细的颈,连眼球都能卡住,心脏又怎么出得来? 她感觉喉咙里卡着的东西越来越膨胀,她无法呼吸,而他左胸口直穿一个洞,他的心脏完完全全长在她身体里了,他逐渐在被她啃食,这次再不能吐出来了。 这次该融为一体了,因果。 “但你该醒了。” 因果倏然睁目,冷汗浸了一身,入目即那张梦中挖了个窟窿的脸,见此刻完好无损甚至有些太过完好而感到莫名的愤懑,因为太狡猾了,这双眼睛太可怕了。 可她醒了还是喘不过气,他整个人罩在她上方,双手掐在她的颈上,她眼睛瞪大了也不见得他松手,暗沉的眸子不知道思绪停留在哪里。因果折断的手使不上力,便伸出另一只手去扭他的肉,他目光一转,手上的力道松了些,放她大口呼吸。 “你还是想活的。”他狡猾的眼睛剖出一丝笑意。 因果抓着他还锢在她颈上的手,没什么力气扯,自然是扯不下来。 忠难一点一点地凑近她,因果大梦初醒,还没从那些痛苦的回忆和最后那莫名其妙的画面中脱离,脆弱得要命,双腿因他的身体压在正中央而不得不分开,身体很沉,快要砸进床里那样的沉,呼出的气都是被火烫过的,她知道她又发烧了,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 “你一直醒不来,我想这样或许能叫醒你。”他把因果抱在怀里,她的肩膀和脸都是烫的,像火烤一样。 因果垂着脑袋模模糊糊地说:“……你掐死我算了。” 他吻在她烫得要命的侧颈,靠在她肩头轻笑:“你真想死就不会扭我的手臂了。” 哪有人会用掐脖子来叫醒一个正发着烧的病人。 但确实是叫醒了,再做这个梦下去因果可能再也醒不来了,她会在梦里编排自己可怜的后半生直至完全死在梦里。 忠难把因果放回了枕头上,她看着他在一旁把毛巾在冷水盆里打湿,拧干,再折迭铺在她发烫的额头。他说:“就说你肯定会发烧,超市只能等你好了再去了。” 因果一直盯着他看起来淡然的脸,把他盯得倒是有些发毛。 “怎么?” “我们还能做过去的共通梦吗?” 他拿小刀削着苹果皮的手顿然停滞,完整的皮被剥了一半就断了开来。 沉寂数秒,他重新开始削剩下的皮,牛头不对马嘴地自顾自说:“待会儿我给你做粥。” 但每次都这样扯开话题就太明显了。 他都不屑于说谎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