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现在是长长长长一条。 它盘踞在透明缸里的枝干上,之前它从旧的盒子里逃了出来,忠难就给它换了个新的缸。因果趴在缸前仿佛置身山谷,他给蛇缸的布景太过于真实,她都有些羡慕。……羡慕它能在虚假的自然中恳切地生长吗? “你要是有毒就好了,”她贴在冰凉的缸上,说话时让这本该仿佛没有隔阂的地方染上一片白雾,“但是有毒好像也解决不了什么,河豚有毒,人还是把它抓来吃了。人好像没有不敢吃的,不吃估计是因为不好吃。” 小西把身子一圈一圈地缠在细小的枝干上,压得树枝有些喘不过气。豆大的眼睛和通体的黑在这片虚假的自然中几乎要融为一体,它吐蛇信子都懒洋洋的。 “小西,”她睁大了眼睛,深黑的眼眸中好像没能映进任何事物,“你要是也离开我的话,我也会把你吃掉的。” 可是小西也听不懂,它只是懒散地蜿蜒,从那一片木屑地中穿梭,好像对着因果撒娇。 刚说完狠话因果又被它这一身漂亮的鳞片给软下了心来,刚想把它从缸里拿出来逗弄,卧室门就忽然吱呀一开,因果下意识转过头去,忠难也穿了个通体黑,除了围巾上有些灰色的英文字母,他几乎要被黑给吞没了。她蹲在地上,他又俯瞰她,莫名被这身形给挤压了下去,因果不甘心地站起来,他的视线倒是微微偏上了些,但根本不能撼动他的俯视。 他走过来仿佛风都染上了墨水,黑银色的泪滴耳坠晃得像在哭。 因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怕他这什么话也不说就陡然走来的样子,往后碎了一小步,她紧张地闭眼,但随之而来的是冰凉的手按在她的额头。 她悄悄睁了眼,见他从衣帽架子上拿了件毛绒大衣给她披上。 “烧退了也别穿这么少。” 因果仰着脸,她里面就穿了件毛绒带子的吊带睡衣,瘦得夸张的手臂和肩膀全露在外面,被他这么一披盖上就见不着了。 “你去哪儿了?”因果的问话带着点质问性。 他把围巾绕下来,本想放在衣帽架子上,却被因果抢了去。 忠难只得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黑色的手机,“我去拿修好的手机。” 因果盯着那焕然一新的手机,好像是被白宵砸坏的那只,也对,那只被扔下楼的手机应当粉身碎骨在难担此大任了。 “我不会故意离开你了,”他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俯身道,“所以放我自由吧?小因。” 她听到“自由”二字就应激,一抬头就能撞见他下巴的纹身,一言不发转身便走,自然是被他从后一下就嵌在了怀里。 “我是说你别再这么神经紧张了。” “你难道从头到尾有被我束缚到一丝一毫吗?”因果垂着脑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