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打趴下了,要来何用? 再往南去的桂林郡里,土客家打了几百年,比苍梧更凶,奈何管平波不是那处的人,他们又极重宗族,是决计指望不上的。故老巢的民心比钱更要紧。现她在窦向东眼皮子底下挖墙角,脸面什么的,窦向东爱拿去使便拿去好了,横竖她皮厚,揭下一半还能剩三尺,怕甚? 于是雪雁又乖乖的往内宅各处磕头。低眉顺眼的看不出一丝在飞水后勤部的威严。张明蕙如今是彻底体会到了当日肖金桃之憋屈,好在她夫妻同心,比肖金桃略强些。见了雪雁,提不起半分精神,不过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把人打发走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神采飞扬的练竹。二房的正厅内,回话的仆妇来往如织。雪雁进门,正欲下拜,练竹一个眼色,珊瑚三步并作两步至跟前,稳稳扶住。练竹笑着对雪雁招手道:“你又同我讲虚礼了。过来坐,叫我好生问问你。太太可好?小姐可好?” 雪雁笑道:“回太太的话,都好。只小姐日日在太阳底下晒,多亏了上回太太捎过去的面脂,不然早晒成黑炭了。” 练竹道:“她那性子,就随她妈妈,再没一刻安生的。” 雪雁做惯了外头的活,对家长里短兴趣锐减,不过是随口闲话道:“小姐当真野的没话说。就我从飞水来的前日,她在学里打架,把个小子的头打破了个洞。那小子的爹妈气的,同学里吵了半日,闹着要赔钱。就在那当口,她竟就拿着石头又砸那小子,叉着腰放狠话,道是有种别再来上学!否则不管闹到哪里去,她只管对那小子见一次打一次。学里衣裳铺盖饭食点心都是现成的,那小子的爹妈哪里舍得不来?硬是叫她唬的没了言语,倒朝她赔礼道歉来。太太你说说,这都什么脾性?” 珊瑚噗的笑出声来:“是你们太太的亲闺女。那年我们去打首饰,她不就是这般收拾娘家人的?打蛇打七寸,捏着了脉门,凭你是孙猴子,都翻不出她的手掌心!三岁看老,我们二小姐,将来可是了不得。” 雪雁道:“都是太太教的。根子还是才上学的时候,学里孩子比爹妈。人家的妈妈什么都会,她说不出来,叫个姓刘的丫头给堵了话,两个便一直不对付。刘家丫头比我们小姐更能哭些,小子们便都替她出头。我们小姐哪里吵得过那多人?好几回哭着来家告状,太太忙的不耐烦,就骂她,你不会吵还不会打不成?”雪雁说着摇头,“有了太太这一句,小姐似得了尚方宝剑,再没一日消停。把学里打了个天翻地覆。小子们去同先生告状吧,她就在院里大骂,说男的打不过女的不要脸,都是告状精。她也不想想,旁人跟先生学的几招花拳绣腿,怎是她正经习过武的对手?我出来有小半个月了,不知我们家的小祖宗当上武林霸主了不曾。” 练竹听了笑个不住:“哎呦哟,果真是她妈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我们巴州悍妇本色了。将来还得在巴州找女婿才灵。” 雪雁心道:小祖宗够呛能嫁出去,还是招郎上门是正经! 说了半日甘临,雪雁再难找话,便起身告辞。珊瑚直把她送到三房见过贺兰槐,才出远门,就有虎贲军的人急急走来,送了封信给雪雁。 雪雁见信上没有标识,便知不是紧急军务。从容的抖开一看,却是谭元洲已抵达潭州,叫她回飞水前顺道去一趟,有些后勤琐事要问她。雪雁想了想,料定是如何在潭州开展流动供销社的工作。 按照管平波传授的理事习惯,属于重要不紧急的范畴。然不加紧处理,就会变成重要紧急之事。积累的多了,难免焦头烂额、效率低下。笑着把信收进怀里,对珊瑚笑道:“铺子那处有些琐事,我且去瞧瞧,有劳姐姐相送,告辞。” 珊瑚如今哪敢摆姐姐的款?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出窦家门外。就见方才一副文静模样的雪雁把长裙打了个结,利落的跨上匹马,带着往前方飞驰而去,转瞬间就消失在道路尽头。 珊瑚心中不由一动,若她当时跟的是管平波,又待如何呢? 第150章 兵器 第102章 兵器 管平波领着孔彰,在铁矿外头慢慢走着。孔彰极少在战兵营外乱逛, 故不曾来过此地。如今接了谭元洲的差使, 少不得一一操持起来。 管平波于带人方面极有耐心, 并不放他蒙头胡干, 而是顺着军营, 一日走一处,对着实景讲解,比光看文字直观的多。今日轮到了矿山, 采矿之事乃后勤负责,不消他操心, 要看的是武备司锻打处。 无需走到近前, 远远便能看见几排炉子熊熊燃烧,锻打之声不绝于耳。炉子与炉子之间间隔不小, 却是热浪直袭面门, 在炎炎夏日,逼的人喘不过气来。孔彰头一回见识打铁, 才到第一个炉子前, 就被三个精壮的打铁汉子吸引了目光。 管平波微微笑道:“中原有句俗话,叫做人生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前者是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