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起后生来,也是驾轻就熟,俨然一副船老大的模样。 张金培听到此话,毛都炸了!不自觉的学着管平波的语气道:“活着不好吗?我疯了才跟谭百总抢人!” 曹仁一脸八卦的凑过来道:“我怎么听说营长是有夫君的?” 张金培一脸惊讶:“不是拆伙了嘛!” 龙大力瞥了二人一眼,道:“谁说拆伙了?我们这不是往她夫家送木材么?” “唉!那谭百总不是……”张金培话没说出口,心里已是忍不住的幸灾乐祸,嘿嘿嘿,谭阎王,你也有今天! 龙大力不满的道:“你们休传闲话,对营长名声不好。” 曹仁叹道:“她夫君真个狠心,把她丢在这里,一年二年都不来看一看。 别是被狐狸精勾住了吧?依我说,这般负心薄幸,趁早换一个是正经。 就方才张兄弟说的,谭百总不就挺好的嘛!” 龙大力笑道:“若说这个,你们营里年轻小伙,十个里有三个想着营长,七个想着陆镇抚,我说的是也不是?” “错!”张金培道,“分明是都想着陆镇抚,只有谭百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曹仁挤眉弄眼的道:“我看不止吧。” 张金培呵呵,放着陆镇抚在前,谁要喜欢母老虎啊!曹仁却是怎么都不信,在船舱内八卦不绝,把张金培烦的想跳河的心都有。 哪里来的话唠,你怎么不进镇抚司呐?靠! 最后一艘船驶出了视线,管平波心中盘算,窦向东不是小气人,大概会供应给她足够的棉花吧。 跟随着船队而去的,还有她积攒了一年的兔皮。 兔皮十分保暖,又硝制不易,若非条件艰苦,她真不舍得送去巴州。 可比起兔皮,显然棉衣更划算。 娘的,真穷!所以必须打通水路,兴盛贸易,才有未来。 送走了船队,回到办公室的管平波在记事本上画了个勾。 视线往下,工作计划上,赫然写着全县土改四个大字。 眼光一凝,整整一年的预备,可以开始了! 合上记事本,管平波唤来通讯员彭景天,吩咐道:“通知谭百总,以云寨、盐井为中心,春耕前,荡平石竹!” “是!” ====================== 第146章 回朝 冷风挟着雪花席卷着大地,营地周围不时传来狼的嗷呜之声。 账内的矮几上摆着简陋的酒菜,来传旨的太监两眼泪花:“驸马,您受苦了。” 孔彰没什么表情,被陆氏养大的他,多少受到了点儒家熏陶,对本朝重用太监之事嗤之以鼻。 传旨官被称为天使,原是个体面荣耀的差事,不知不觉被太监们窃取,在百官面前耀武扬威。 至今日,太监已深入朝廷的角角落落,不独传旨,便是他在外打仗,除了督粮的文臣外,还有监军的太监。 武不如文就够让人憋气的,督粮的文官也须得对太监奴颜婢膝方可保得平安,这叫什么狗屁世道! 官场的陋习逼的孔彰在傲气与现实间不停的摇摆纠结。 幸而他自被选入驸马那一日,就不怎么高兴过。 整个京城无人不知孔驸马一张青菜脸,人家对着皇家都是这幅表情,旁人也就不好意思过多计较了。 陪传旨太监吃了顿便饭,又命亲兵请人去休息。 孔彰便呆在主账中发呆。 李恩会掀帘子进来时,就见孔彰一脸疲倦的靠在架子上,闭目养神。 拨了拨盆里的炭火,李恩会道:“怎么?不想回京?” 孔彰有气无力的道:“想。” 李恩会笑笑:“想老太太和孩子了?” 孔彰睁开眼,双眼却无一丝神采,望向北方的目光没有聚焦,显得尤其的颓废。 “又怎么了?”李恩会叹道,“要我怎么说你?你就是往常日子过的太顺了,现才动不动不高兴,跟个怨妇似的,也不怕短命。” 孔彰没搭理李恩会的抱怨,落差太大的确是他不高兴的原因,但此时的心情,却与落差无关。 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好像又一次进退维谷,还是自己选的路。” 李恩会也沉默了,兄弟多年,他霎时明白了孔彰的惆怅。 出京时的豪情壮志,剿匪半年后,化作了乌有。 他们兄弟头一回知道,战无不胜是这般沉重的滋味。 每一次入京的捷报,每一次送上的人头,都似凌迟的尖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