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去跟他说,他最多怪我……” “不,我陪你一起去。”含珠突然开口,声音坚定,看向他的目光也坚定,“是我骗了他,如果必须坦白,那也该由我亲口告诉他。” 程钰急了,“可……” 含珠捂住他嘴,看着他笑,“我说过,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楚倾始终将她当亲生女儿,这事由旁人口中说过来,对他的伤害会更大,含珠这些年骗他是形势所迫,但她确确实实骗了,她一直都觉得愧对楚倾,能亲口认错,无论楚倾原谅不原谅,她自己都能踏实了。 ☆、第215章 夜深人静。 含珠换了身素色裙子,简单梳了个发髻,从梳妆镜前站起来时,发现程钰将元哥儿抱了起来。 “抱他一起去?”含珠迟疑着问。 程钰摇头,看着儿子答她,“不是,我就是想他了,多抱一会儿是一会儿。”今晚他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凭他这几年对楚倾的了解,程钰总觉得楚倾生气归生气,应该不会对身怀六甲的含珠和虚两岁的元哥儿动手。现在他带元哥儿去,落在楚倾眼里,就有种全家要一起死的感觉,那是对楚倾为人的轻视,反而会触怒对方。 楚倾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却也是个重亲情的人,为了阿洵,楚倾短时间不会对元哥儿凝珠出手。 重新放下儿子,帮他掩好纱帐,程钰走过去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低头道:“别怕,他真不讲理,你躲远些,我有五分胜他的把握。” 含珠心情复杂地靠到了他怀里。 她也担心儿子担心妹妹的安危,但说实话,或许是楚倾对她太好,含珠本能地觉得楚倾不会气到要打要杀的地步,而含珠最担心的是楚倾知道真正的女儿已死,会痛彻心扉,因为没人比她更清楚楚倾对子女的好。 含珠曾经以为,子女面对父母逝去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应该差不多,但有了儿子当了母亲后,含珠相信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疼。就好比母女做菜时都不小心伤了手指,当母亲的肯定会更心疼。 作为一家人相处了这么久,含珠不怕自己被赶出去,只不愿楚倾阿洵伤心。 一刻钟左右的路,因为她有孕不能急行,夫妻俩多用了些时间,眼看再穿过一道门就要进正院了,程钰抱住妻子,唇落在她额头,“含珠,是我将你们掳进京城的,如果能过了这一关,以后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含珠笑了,说什么以后,他现在已经做到了,除了朝廷战事无法推卸必须分别,她想要的,他早都给了。 “走吧,别让他等太久。”含珠最后看自己的男人一眼,先迈开了步子。 她平静如水,程钰攥紧她手,与她并肩。 夜风才回来,楚倾打发人下去,转身走到书桌前,铺平那方多了明德帝血手印的雪白绢帕,提笔将早就拟好的“擒贼诏书”默写到上面。这是大事,容不得打扰,富贵守在门前,看到程钰夫妻联袂而来,他愣了愣,随即小声提醒道:“侯爷正忙,请世子、夫人稍等片刻。” 含珠惊讶地看向书房,程钰回想方才见面时楚倾衣冠齐整丝毫不似刚起来的样子,再联想京城情形,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 楚倾应该是一直没睡,难道朝中有变?那此时…… 更要解释清楚,免得寿王从中作梗,楚倾毫无准备。 “富贵,去请姑爷,注意别惊动大姑娘。”楚倾写完了诏书,吹干后满意地瞧了瞧,头也不抬地吩咐道。女婿这么久还不过来,还真想让他等半个时辰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富贵立即伸手请程钰夫妻进门,扬声要回,程钰摆摆手,径自扶着含珠进去了。 里面楚倾听脚步声不对劲儿,皱眉抬头,见女儿果然来了,挺着个大肚子,连忙收起帕子迎了过去,“菡菡怎么也来了?你,明天一天都能见他,就舍不得这么会儿功夫?真是胡闹,赶紧回去睡觉。” 温柔训斥的模样,俨然一个无奈的慈父,脸上哪还有方才看诏书时的果决狠辣? 含珠心里一酸,屈腿就要跪下去,程钰怕她摔了扶着她胳膊,打算一起跪下,楚倾却寒了脸,稳稳搀住女儿另一条胳膊,不许她跪,跟着一把拍开程钰的手,挡在女儿身前冷冷看他,“说,你又想让菡菡陪你做什么?还想让她下跪求情,做梦!” 程钰看着他攥着含珠胳膊的手,暗暗着急,想先把妻子抢到自己身边,楚倾防贼一样盯着他,根本不给他机会。两个男人斗鸡一般对峙,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含珠笑了,眼泪也跟着落下,看着楚倾宽阔的脊背道:“爹……” 才喊了一个字,就再也无法继续,哽咽出声。 楚倾慌了,急着转过身,对上女儿泪流满面的脸,又着急又困惑,本能地扶着女儿哄:“好了好了,你们先说来听听,能答应爹爹就答应你们,多大的事也值得你哭,快别哭了,还怀着孩子呢。” “姨父,其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