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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大妹笑了笑,没答话,踩着板凳进了车厢,由温大伯家的二儿子驾着马车,驶去县城。

    府台大人大寿,华归上郡城贺寿去了,因小妾熟谙官场,又长袖善舞,会说话,会笼络人,华归每有应酬,一般都带她去。两个孩子去学馆念书未回,家里只有二妹和华氏。

    二妹刚洗完衣服,正在院子里晾晒,看见温大伯家的二儿子搬进来一个大箱子,大妹紧跟着尾随其后,二妹大喜,跑上来道:“大姐,你回来了!”

    大妹见她小腹并未显山露水,知道月份还小,遂让她歇着,自己挽了袖子替她晾衣服。二妹进厨房给温二哥倒水,给他搬了条凳子,然后去夺大妹手里的衣服。

    华氏听见动静出来,看见是媳妇家的大女儿和一个青壮年男子在,院中摆了个大大的箱子,遂多看几眼,猜不出里头装了什么,抬头见大妹冲着她微笑,僵硬地点了下头,又闪回到屋子里待着。

    早知道这家人不讲理,这婆婆看见媳妇娘家来人,不寒暄几句也就罢了,连个笑脸也没有的算是少见,温二哥今天算是长了见识,转头去看二妹,见她低着头拧湿衣服上的水,装聋作哑当做没看见,失望地摇了下头。

    二妹挂完衣服,把大妹和温二哥请去小厅里坐,要去烧水泡茶,被大妹给拦住,说她们喝白开水就好,让二妹不必忙乎。

    二妹知道小妹也在京城,向大妹询问她的近况,又好奇南掌国人长什么样子,两姐妹讲了会儿话,听外头有小孩子的哭声。二妹忙走出去,从外头领回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男孩长得文文秀秀,像华归居多,因在学馆里与妾室的儿子起了争执,回来时,在路上被他给挠了几下,下巴有刮痕,出了血丝。

    二妹从屋里翻出药膏,把儿子夹在双腿之间给他上药,儿子金豆豆不断,抽抽泣泣向二妹告状。

    二妹柔声道:“小虎是哥哥,瑞瑞你是弟弟,弟弟要让着哥哥。”涂好药膏,掏出手绢给他擦泪。

    儿子一抬胳膊挡住二妹的手,气鼓鼓道:“不和你说了,我告诉奶奶去!”说着挤出二妹的膝盖,蹬蹬蹬往门外跑去。

    没一会儿,院内响起骂声,华氏责怪丫头看护不力,连两个孩子都摆平不了,中午和晚上不许她吃饭。

    说起吃饭,大妹察觉时辰已经不早,起身告辞。二妹也不敢留她下来吃午饭,遂把二人送出后门。

    直至最后,华氏一直躲在房里不露面。大妹还是郑家媳妇的时候,华氏就有些看她不上,觉得自己儿子是官,要高出郑家这个商贾之门一截,但是看在郑家钱多的份上,还是会主动与大妹说几句话,现下大妹成了下堂妇,到现在都还没嫁掉,华氏眼里更是把她们埋在了尘埃之下。

    二妹面有愧疚,看着大妹,又不好意思讲出口。大妹倒是不介意,揉揉她肩膀,让她当心身体,照顾好自己,然后乘着马车回去。

    晚上吃过饭,大妹趴在小桌子上整理她在南掌国学到的刺绣知识,温秀才进出卧房几次,有话讲,却又憋着讲不出。当他再一次进房,大妹搁了笔,静静将他看着。

    温秀才一张老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搬条凳子坐到大妹身边,小心翼翼道:“大妹啊,你二妹也就这样了,小妹人灵活,有脾气,能为自己打算,我不担心,我现在担心的是你……”

    温秀才沉默半响,见大妹并没有接话,只好厚着脸皮继续往下问:“你在上京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就没有……没有一个中意的……嗯?”

    大妹坦诚道:“女儿并没有用心去找。”

    温秀才知道大妹不爱在这些事上操心,就怕她顺水漂,搁哪里算哪里,遂叮嘱她道:“你还年轻,现在并没怎么怎样,以后老了,身旁总是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哪怕病在床上,也有人能递口温水给你吃。再说,没有一儿半女,刺绣这行当做得再大也没意思。”

    大妹确实有听天由命的想法,当然也不会因为温秀才的一番话就改变念头,不过未免他担心,只好点头答应,恭顺道:“爹你莫要挂念,女儿知晓了。”

    温秀才满意地点头,嘱咐大妹早点睡,莫要看坏了眼睛,起身出了卧房。

    武举比试轰轰烈烈持续了两个多月,小妹虽学过一年半载的武功,却只懂得些皮毛,揍瘪三打泼妇还行,若是碰到真正内行的,真刀真枪干起来,便捱不住了。小妹勉强撑过了第一关,就被刷下来,反倒是于安过关崭新,闯进了前三甲。

    在军事谋略上,于安发挥略低于其他两人,因此屈居第三。到了金殿传胪的时候,有朝臣论及于安父亲为保本朝国土热血洒边疆,于探花作为忠臣之后,该予以奖励。

    为褒奖忠勇,皇帝开了金口,擢第三名的于安为武榜眼,原榜眼便到了探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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