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就差在出生顺序上,若是能当老大,以后陈家绣坊就由他继承,但是做了老幺,最多只能分些银两,不是长久之计。不过,挑人做相公,最主要还是要看对方的脾气秉性。若是勇于担当,有抱负,家业什么的都可以慢慢赚。 孙大娘于是把大妹家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又把大妹的为人夸了夸。 听见她们家里没娘,老爹赚不了银子,又有两个上学的妹妹要大妹供养,陈大娘脸都绿了。 孙大娘看着情况不妙,于是不再往下说。陈大娘道自己家里还有事情,客气地邀请孙大娘改日去自家吃饭,也不让孙大娘送,自己走了。 孙大娘冷笑一声,转身回去做事。 上巳(上) 到了三月初三,便是上巳节,《论语》里: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便是描写这一天的场景。 春日多雨,接连几天绵绵不断,直到昨日才开始放晴,原以为雨卷残花,落红遍地,枝头定是一片狼藉之态,却没想到才仅仅一天的休整,这些花儿便好似得到重生,鸟儿们也凑在一起唱和,这个“叽叽”,那个“喳喳”,应和着道路上的银铃笑声,分外动人。碧天如洗,白鹤行飞,花摇柳动,袅袅娟娟。 到达约定地点,大妹下了马车,正四处寻找,衣摆却被人牵住了,转头一看,正是苏慕亭的丫头苏甜。 “温姑娘。”甜甜笑说道,“我家小姐正等您。” 大妹顺着甜甜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苏慕亭站在那一树桃花之下向她招手,春风吹过,惊落花瓣无数,洋洋洒洒覆了她一身。 大妹给车夫十几个铜钱,让他自找地方喝茶听曲,稍晚些再过来接她,然后携了甜甜,向苏慕亭走去。 “我哥哥他们在等着呢。”苏慕亭说道,带着大妹往西边走去。一路上,只见垂杨倒挂,绿荫匝地,一旁还有人工堆砌的假山,缠绕些苍藤碧藓,其中有一株紫藤,结满紫色花蕾,还未来得及开放。 溪边有个原木搭成的亭子,上面盖了一层茅草,效仿农家之乐,亭下有三位年轻公子在说笑,看见苏慕亭三人过来,齐齐站起来相迎。打头一个约有二十余岁,其他两人差不多大小,约有十五六光景,三人服饰精美,佩戴考究,最大的那个偏瘦些,脸上似乎有些倦容,剩下两个皆是神采奕奕,一个剑眉燕眸,即便不说话,也似乎在笑,另一个书卷气更浓些,温文尔雅,举止闲静。 苏慕亭分别给大妹介绍:年纪稍长的是她大哥,有书卷气的是她二哥,另一个则是她的表哥,姓郑。大妹与他们见礼毕,听见溪边上的人说:“来了!来了!”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从上游疏疏密密漂下来许多吃食:有彩蛋、红枣、桂圆、苹果、黄梨。 “小姐,我去给你占位置!” 才说着,苏甜便跑下去,从姑娘媳妇、大哥大叔腋下钻去,没几下便不见人影。 苏大哥摇头,笑道:“猴儿一样。” 苏二哥约了才子们写诗,不和她们一道,于是苏慕亭四人缓步往溪边走去。苏大哥向大妹问些孙家绣坊的事情,大妹一一回答了。 苏甜霸占了五个人的位置,坐在那里冲他们使劲地摇手,四人依次捡了石头坐下,苏大哥为首,郑表哥其次,再为苏慕亭,大妹紧挨着她,最末是苏甜。 溪水淙淙,因地势较缓,流水较缓,彩蛋、红枣等东西顺着流水慢慢漂下来,红红艳艳的颜色,衬得溪底下的鹅软石也益发圆润可爱。 苏甜找了一根树枝,从溪水里扒拉过来好多吃食,提起衣摆捧了,分发给四人,苏大哥和郑表哥都不要,苏慕亭捡了个梨,大妹拿了个苹果,苏甜抱了剩下的,喜滋滋坐回原位,一边吃着,一边不安分地瞟着水面,一有她喜欢吃的漂下来,立马用树枝勾过去。 上巳(下) 与苏家有通家之好的秦家太奶奶也过来游玩,带了几位夫人和少爷小姐,苏二哥通知苏大哥和苏慕亭前去请安,苏甜把吃食放在位置上,叮嘱大妹一定要看好了,然后抖抖衣摆,小跑着跟上苏慕亭。 溪道两边人头攒动,摇晃的身影倒映在溪水中,扑朔迷离。一对姐妹花来得晚,找不到位置,见这里空了两个,忙走过来,问郑表哥可否坐在这里。 郑表哥道:“姑娘随意。”接着起身,坐到苏慕亭的位置上。 远处有丝竹奏乐,香风习习,花气蒙蒙。上游漂来一个大红色木制托盘,托盘上摆了两只酒杯,顺着溪流而下,捧盘竟然没有颠覆。 大妹伸手去够拿,郑表哥觉得口渴,也拿起一杯。两人举杯到半道发觉拿不动,低头一看,才知道两只杯脚被哪个恶作剧的用红线绑在了一起。 郑表哥咳嗽一声,将酒杯放在泥地上,站起来掸掸衣摆,抬脚走了。大妹也忙放下酒杯,俯身掬了把溪水拍脸。 又独坐了一会儿,久等她们不回来,大妹起身去找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