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首先完成课业,收拾好之后,眼巴巴将温秀才瞅着。温秀才被看得没办法,摇头道:“想去就去吧,不要玩得太晚。” 二妹忙跑去厨房喝了口水,快步走出家门。小妹随后也完成了,想要偷偷溜出去,被温秀才叫住,让她继续在家里看书。 小妹扁扁嘴,不服气道:“为什么二姐都可以出去?” 温秀才瞪她一眼,“你又不喜欢看戏,你去干什么?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 小妹不情不愿回来,抖开被子,蹬掉鞋子钻进被窝里,捂得严严实实,连衣服也不脱。 第二天吃过中饭,大妹小睡片刻,从卧房出来。温秀才进屋让大妹出去一下,有人送信给她。 大妹边猜边出去,付了三个铜板给送信的人,拿了信,拆开来看,原来是苏慕亭苏姑娘写给她的。 “温思妹妹台鉴:阳春三月天,万物始复苏,值赏花探柳之时,县台大人定于三月三在兰溪边举办‘曲水流觞’,凡受邀请者,可以携好友入内,把酒临风,共赏春之乐,愚姊无才,侥幸亦在邀请之列,遂恭请思妹前来,敢告前驺,余翘首以盼。” “什么是‘曲水流觞’?”二妹问。 温秀才当书生的时候,最喜欢和学子们一起做这些文人雅士的事情,吟诗作词,共搓技艺,但是女子参加的跟他们的不同,具体有什么不同,温秀才没有见识过,但不能在孩子们面前丢了面子,咳嗽一声,道:“就是在上巳节这一天,大家聚在一起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 “没劲!”小妹丢开手,跑出去玩。 二妹眼巴巴瞅瞅温秀才,又眼巴巴瞅瞅大妹,最后去屋后拔草。 温秀才叹气,让大妹别放在心上,道:“这是县太老爷设的宴,寻常人根本入不了局,那位苏小姐愿意带你,已是不易,你且珍惜这个机会见见世面,二妹还小,今晚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新衣 因要参加上巳节,不能穿得太寒碜,孙大娘带大妹进城里扯了块好料子,放在制衣店里做时新的款式。这一天孙大娘进城送货,把衣服也拿回来,让大妹试试合不合身。 陈家绣坊的小儿子过来借花线,他们绣坊近日有批绣品赶着完工,但是橘黄和紫红色的花线已经用完,他爹一早进城去买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所以他娘让他到孙大娘这里先借一些救救急。 “不会是又去赌了吧?”孙大娘边问,边让绣娘去库房拿四支线给他。 “谁知道呢!”小儿子叹气,捡了凳子坐下,担心道,“今晚怕又有一场大架要吵。”环顾一下绣坊,好奇问:“温姑娘呢?” “在房里试衣服呢。”孙大娘说着,接过绣娘递来的丝线递给小儿子。 说曹操,曹操到。大妹穿新衣服出来,走到孙大娘面前转了个圈,征求她的意见:“大娘,还可以么?” 大妹虽说还未到及笄,但该长的地方都长了,个头又不矮,长手长脚,穿上这衣服更显得□□,吸引得众绣娘们停下手里的活,走过来七嘴八舌夸耀。 “跟城里的小姐一个样。” “果然是大姑娘了。” “提亲的人还不踏破你家门槛!” 说得大妹红了脸,急急走回内室换衣服。秀娘们意犹未尽,讨论着也要做一件一样的衣服,回去干工了。 小儿子犹在发愣,要接绣线的手僵在那里,不拿绣线,也不收回去。孙大娘啧了一声,用绣线抽他的手。 小儿子“哦哦”叫着回神,接过绣线,告辞回家,临走前又转头看几眼屋内,见大妹再没有出来,终于死心走了。 小儿子对大妹并不陌生,因为他们家绣坊和孙家绣坊离得不远,两家若是有个缺东少西,经常会去对方那里借一借,只是大妹平日不修容颜,且又爱穿宽松的衣服,洗得泛白的青布直衫也常常拿出来穿,小儿子并没有将她当一回事,直到今日,才有惊艳之感。 小妹在学校里闯祸,将一个男同窗给打了,额头上磕出好大一个包,男同窗的老爹原先提了柴刀,拿出干架的势头气冲冲来学校找打人者算账,结果发现眼前站着的竟然是娇娇弱弱的小女娃,转身便给他儿子劈头盖脸“啪啪”两巴掌,怒道:“他娘的,连女娃娃都打不过,养你何用!”然后骂骂咧咧,提着儿子走了。 罪魁祸首的是小妹,为正视听,同时警戒学堂里其他学子,教习决定对小妹做出惩罚,打戒尺是免不了的,“啪啪啪啪……”二十下,打得手掌心破皮流血。 小妹倔强,咬着牙齿一声不吭。教习再罚小妹归家三日,好好反省。 温秀才气得直发抖,连药也不给她上,直接把她关进二楼的阁楼里,用铁链锁住门,让小妹在楼上面壁思过,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陈家绣坊的老娘不日便来找孙大娘了解大妹家的情况。 孙大娘觉得他家小儿子虽然人品什么的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