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侍女提醒他们,老侯爷需要休息。看到老侯爷闭了眼,刘泠站起来。她与沈宴并肩而立,酸楚地看着这个老人。沈宴见她半天不动,叹口气,拉着她的手,带她出去。 但走到门槛边,刘泠不肯走了。 她低头想半天,仰头,“沈大人,你跟我爷爷告个别吧。” “……”沈宴愕然,现在才告别的话,那他刚才那个大礼是在唱戏吗? 刘泠抿唇,“我想你改口,跟我一样,叫他一声‘爷爷’。” 床榻间本已合眼的老侯爷,眼睛突然睁大,望向门口。阳光下,青年立在少女身旁,长身直立,他回头,对上老侯爷期盼的眼。 沈宴笑了笑,语气温和,“好。” “爷爷,我和刘泠走了,改日再来见你。爷爷放心,我会疼爱刘泠,让她开怀的。” “你、你要像我疼她一样……”老侯爷嘴角抖着,声音低弱。 刘泠听不到老侯爷的声音,沈大人却显然听到了。他答,“我会比爷爷更加疼她。” 一个“一样”,一个“更加”。要求不一样,体会不一样。老侯爷此前只知道沈宴严苛自律,办案时冷酷无情。现在,在青年的回话中,他初看到沈宴的傲气和自信,还有对刘泠的点滴心意,这让老侯爷放心。 见过老侯爷后,刘泠的心情不太好。沈宴当时没有多说什么,但第二天,刘泠进宫时,听贵妃娘娘跟她建议,婚礼在两个月后办,让她怔了一下。 贵妃娘娘惊讶,“阿泠你不知道?看来是沈大人单方面的决定啊。昨夜沈夫人可是连夜进宫,跟我提的这话。” 刘泠讶然后,低头微笑。沈大人记得她的犹豫和伤心,他口上不说什么,却为她做了很多。确实,如果女方提议提前办婚礼,总是不太好。而刘泠去跟沈宴提,还是显得她太急。沈宴直接跟沈夫人建议,说他急。 贵妃娘娘掩口笑,跟刘泠说起沈夫人昨晚跟她讲的八卦。 沈宴难得回家一趟,就跟沈夫人提婚事提前的事。沈夫人很不解,“你们都定亲了啊,干嘛要着急?婚礼是一辈子的大事,宴儿你不知道,娘盼着这一天,盼了很久了。你们现在的孩子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大伯母天天生无可恋,跟我说,昱儿看起来就打算是终身不娶、老了直接出家,她早就绝望了。你吧,也没比昱儿强多少……哎不说那些了。总是婚事下来了,沈家可不是小门户,婚事不能满意……” 沈宴凛着脸看沈夫人侃侃而谈,在吃过饭后,母亲的数落还没结束,他诚恳打断道,“我很急,真的很急。” “……”沈夫人无语了。 所以沈夫人就进宫跟贵妃娘娘说了。 但刘泠只是笑,却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贵妃娘娘转了眼,试探问,“既然阿泠不知道,需不需要再等等,我跟沈夫人谈谈?” “不用了,”刘泠答,“我听伯母和沈大人的意思。” 贵妃娘娘便把意思传达给了陛下,陛下那里当然不会有问题。陛下还暗示这场婚事大办,盖因为大魏在和夷古国打仗,百姓难免不安,为昭示我国威,陛下要借这门风光的婚事,给天下百姓安心。大家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礼部,本来慢条斯理的备婚过程,一下子提前了将近一年。什么都没准备好,礼部顿时忙疯了。 贵妃娘娘跟刘泠商量,决定让刘泠从皇宫嫁出去。刘泠感谢贵妃娘娘的好心,毕竟在邺京这边,她和舅舅家刚闹得很僵,她爹娘回京的决定都很勉强,如果贵妃娘娘不管她,她都不知道从哪里嫁。 徐时锦淡笑,“有什么急的?你姓刘,又因为和亲的事受了委屈。从宫中出嫁,是陛下对你的补偿。多风光,别的那些公主郡主,可没有你现在的好风采。” 在刘泠的府邸中,刚送走了一批人,就迎来了徐时锦。徐时锦最近热衷于跟刘泠的交际,婚前对好友的开导,也让徐姑娘心情愉快。 刘泠坐在梳妆镜前,看徐姑娘翻看收到的贺礼。刘泠心中猜测,她的婚事能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