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留白的聊天列表中只有置顶的四人小群雷打不动缀着红点,那几个在群里发今晚文艺汇演的小视频,当中还艾特了他好几遍。 时聆上翻到顶部提炼了几条有用信息,夏揽今天下午的跳远比赛拿第二了,本来有些沮丧,但上台领奖发现以前追过陈敢心的男生站在第三的位置,他又平衡了。 众多小视频的其中一个是陈敢心跳女团舞,台下的男女都在沸腾,镜头晃得厉害,画外音里夏揽求助体委,说好哥们你手稳帮我录一下,我他妈被老婆辣得不行了。 张觉比较淡定,艾特时聆说好哥们你怎么不冒泡呢,明天上午你一定会拿着水和毛巾在三千米赛道终点等我的对吧。 时聆心情寡淡,惜字如金道:会的。 怕把糟糕的情绪波及给好友,时聆在后面附了个表情包,然后摁熄了屏幕。 他练了会儿琴,大约是受今晚这出闹剧影响,无论是负责音准的左手或是运弓的右手都有点抬不起力气,他坚持将整首练习曲拉下来却发现漏洞百出。 这种状态练了也是白费,时聆颓然地放下琴,钻进衣帽间在沙发凳上一屁股坐下。 面前竖着块穿衣镜,时聆心不在焉地盯着里面的自己,不知怎的,竟神游到商行箴在他旧伤上拨拉的那一下,跟在泳池掌控他时相比是截然相反的力道,更类似于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 时聆脱掉上衣背过身去,拧着脖子对镜细看自己多年前留下的伤疤,那里留着很浅的针线印儿,歪七扭八的,可以看得出当时给他缝线的医生针法不怎么行。 他把衣服穿回去,抓过那瓶阿拉伯玫瑰朝新换的床被上喷了一发,留着外间学习室的灯,爬上床卧进被窝里。 半夜时聆被怪梦惊醒过一次,还是那种一脚踏空的梦,不过这次梦境的地点转移到了泳池,他无限坠落,脚尖一直够不到池底。 梦醒后时聆异常干渴,他下床到外间接了杯水喝,倦意未断,他立在桌旁发呆片刻,走去墙边关掉了学习室的灯,在满屋黢黑中重新偎进被窝。 后半夜无梦,时聆昏昏沉沉地睡到天亮,闹钟响起时他惯例闭眼摸索着摁掉,今天却怎么也使不出劲儿,像是着了梦魇般无法动弹。 幸而意识回笼,时聆睁开眼,仰躺在床上瞪了天花板的异型灯半分多钟,实在被闹铃扰得鼓膜生疼,费劲支起身子将闹钟关停了。 手脚冰冷,眼皮沉重,时聆再探一下脑门的温度,他对身体给出的这种反馈太熟悉了,不至于连自己发烧都感知不出来。 久未等到他下楼吃早餐的孟管家上来轻敲他的房门,时聆懒得下床,冲着外间喊:“今天也没课,我晚点儿回学校!” 翻了个身,时聆夹着被子,摸出两只枕头夹缝间的手机。 商行箴的备用机他用得不习惯,一堆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的商务软件,新安装的感应器挨屁屁混在当中让人极其不顺眼。 时聆将那个软件卸掉了,又打开相册随手翻了翻,项目考察、数据资料、文件截图,都是些乏善可陈的工作照片,他正想吐槽一句没意思,一张单人图突然叫停了他准备退出的动作。 黑洞洞的枪口直怼镜头,枪支架在水泥地面,枪杆上安有瞄准镜,虽然未露出全貌,但不难看出这是柄狙击枪。 枪支后方露着半张脸,卧在地上扶抢的这人剃寸头、穿部队作训服,露出的那只左眼目光凌厉,仿佛和枪口互为映衬,而斑驳的太阳光点犹如刚开枪刹那带起的火药星子。 照片左上方有保存日期,这是十二年前的商行箴,脸庞青涩未褪,但眼中独有的震慑力和现在几乎无差。 时聆突然就难受起来,但说不上是为了什么,也许因为他自以为有多拿捏商行箴,但其实对方有太多是他所不了解;也许因为商行箴举枪的狠戾姿态,让他错觉自己将会是被对方无情瞄准的那一个;也许是昨晚商行箴出门,他还没来得及道句再见。 也许只是因为病了。 时聆打开微信戳进去商行箴的头像,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拿公司商标当头像的,比老古董们的山水花鸟都无趣。 朋友圈更无趣,上次发了个金融快讯,十几分钟前发了个房地产市场新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