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让老爷子赶走他们。我唯独后悔的,是和陆乔南说了那些图一时痛快的话,重了他的恨和他的邪念。否则之后也不会有那么多事。” 池安安以为他指的是收购案,便笑道:“你那么腹黑,完全不用担心的。” “你敢不敢再心大点?” “敢!”池安安一翻身,整个人软趴趴地伏在他身上。她很轻,但压在胸口,还是沉甸甸的。陆岩最近一段时间有些感性,脑中不自觉就蹦出了类似生命的重量这样文绉绉的词组。 “心大也是好事。”他声音很低,仿佛是自言自语。 可池安安并不是没有心事的人,她的内心戏万分充足,小九九七拐八弯。不管是陆岩还是陆乔南,都低估了她。她常年不管池氏,他们就以为她什么都不明白了。池氏的事,只有池安安知道根结在哪儿。 次日,她便去了贾甄家,提着大包小包,实足探亲的模样。她到的时候,贾甄还没归家。住家帮佣问明了身份,这才引了她进去,将她的大伯父请出来。池安安自父母过世风波后,与伯父也一同断了往来。多年未见,她的大伯也是老了。那有几分熟悉的面容让池安安瞬间想起自己的父亲,如果他还在,该是怎样的模样?单这样一个念头,池安安的眼眶便湿润了。 池伯父见到池安安亦是激动,但隔着种种纠葛,言语中总有半分尴尬:“真是安安啊!” “大伯。”池安安叫了人,将礼物递了上去,“很久没见了。” “是,是。”大伯连着点头。 “身体还好吧?”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隔着主客座的距离,池安安的问候有些不痛不痒。 “好。你工作呢?我在杂志上看到你开了画廊,是个大画家了。” “过奖了。”此时,帮佣递上茶水,池安安便端起抿了一口,“池含成婚,我也想道声喜。” “这孩子,一直没什么规矩,真是委屈了清妍这个好姑娘。” “清妍大伯你也了解,希望池家不要亏待她。” “那是当然的。我们和池含也谈过,一定不会委屈了清妍。” 池安安笑了笑,点头。大伯看着她,犹豫了再三,开口道:“其实这几年,我还惦记着你的事。” 池安安不答,他便继续道:“你伯母当年确实是过分了。你父亲刚走……哎,也是苦了你了。” “没有伯母,池氏也没今天的地位。”池安安含笑道。 话中听不出嘲讽,这更让伯父有些忐忑,他两手搓了搓:“你今天来是要找你伯母?” 池安安没有避讳,点了点头。 “她估摸着还得有些时候才能回来。要不,我带你走走?我在花园里种了好些花草。”言罢,他便起身领着池安安往院子的方向走。 从玻璃门出去,便是后院,郁郁葱葱地错落着花草,从布局中不难看出,主人是花了许多心思的。应当是因为面对着真正的心爱之物,伯父打开了话匣子,全然没有拘谨,给池安安兴致勃勃地介绍起这些植物的名字和习性来。 池安安听得很认真。老屋从前也有这样一个庭院,她的父亲也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只是工作太过繁忙,常常是家里的佣人来打理。父亲只要得空,便会到庭院走走。那时候他们一家人在夏日,还会一起躺在庭院的躺椅上乘凉。现在忆起来,这感觉竟是如此陌生,仿若前世。 贾甄到家,佣人就说有客到,引了她去后院。这就见到了兴致勃勃的丈夫和一旁的池安安。贾甄立刻开门走了进去。 伯父正在讲一株兰花的由来,话到一般戛然而止,池安安顺着他的目光扭头,便撞上贾甄眼神凝成的飞刀冲她而来,她微笑地接下,喊了一声:“伯母。” “你回来啦,还以为你要晚,我就和安安聊了会儿。都进去坐,想来你们也有事情要谈。” 贾甄不似自己的丈夫,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晓得在家种种花养养草。池安安已七年没进过他们家的门,现在突然出现,还耐心十足听自己丈夫东拉西扯,这必定是有要紧的事要谈。 三人回到正厅,落了座。贾甄不咸不淡地开口:“咱们池氏的大股东特意到我家里等着我,不甚荣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