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三军,赵荣承麾下的禁军右前卫的一支,约有两千人负责护送昭远侯一行。 自阮少卿回京,同赵荣承不似从前亲近,他不知赵荣承是否看出端倪。阮婉去道,即便赵荣承看出端倪也无妨,口风甚严,时常揣着明白装糊涂,万年冰山脸,十句话里能有九句是不知。 到了京中,他同赵荣承疏远,赵荣承便不主动与他亲近,阮少卿才放下心里。 此番,出得京城不久,他喊小憩。 说是小憩,旁人都懂,几个禁军侍从就远远的跟在他身后,也不赶离太近,怕他不适。 约莫一炷香时间,才见昭远侯慢吞吞从林间走出,步子有些轻飘,好似踩不稳,还在一边整理头发,就像匆忙得很。 折回车队,半途还险些跌倒,幸好身旁的禁军相扶,就不知侯爷今日怪异得很,但转念一想,昭远侯一向特异独行,眼前的分明就是昭远侯,谁也没多放心上。 临上马车,赵荣承有事寻他商议,“侯爷,前方七八里处有滑坡,道路堵上了,要明日才能清理完毕,是折回京中明日再行出发,还是绕道旁路?” 滑坡倾塌? 阮婉恼得很,还果真是她回南顺就何事都能碰上。 好容易和少卿交换,要去都城见邵文槿,巴不得当下就到,哪里还有折回去的道理。 “绕道,越快到越好。”都是她平日说话的语气,说完才见赵荣承怔在对面看她,心中微滞,两人都好似心照不宣。 阮婉蓦地瞪眼,“听不懂本侯讲话啊!” 赵荣承才回过神来,连应声都忘了,转身就走。 阮婉懒洋洋开口,“不知道,回来。” 赵荣承心中确定了十之八/九,她唤他,他只得转身,“侯爷!” 阮婉便托腮笑开,“不知道哪,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本侯多挂念你~” 赵荣承的万年冰山脸便好似一角雪崩,沉声道,“侯爷宽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阮婉百分满意。 从京中到都城要两月,她都吩咐队伍快走,她好在都城多呆几日,但押送着慰问物资,不时遇上途中意外,等真正抵达都城,也足足花去了两月。 来而不往非礼也,邵文槿,这回换我来都城看你。 放下帘栊,都城近在眼前。 都城往北二十余里就是军中大营,入夜,便能见到邵文槿,心中就似揣了只蹦蹦跳跳的兔子。 分明坐立不安,还红着眼睛,竖起耳朵,好奇观察四围。寒冬腊月,呵气成雾,都城和成州差不多冷。 心头企及的暖意,却牢牢攥在手心。 …… 主帐之中,秦书又送来一叠文书。有京中传来的密函,还有前线送回的地形图,就是没有书信。 难道是出事了?心中不免担忧。 阮婉虽在成州,但他出征以来,还是有书信往来,道些平常家事,他就回报平安。来回的时间足矣,她的信也该到了,却迟了十余日,他蓦地有些心烦。 秦书将文书分类放好,一边开口,“陛下遣昭远侯来度都城犒劳三军,听闻今夜就到,反正我无事,我稍后去迎。” 邵文槿恍然想起,某人喜欢扣他的书信,怕是阮婉的信在他手中,他亲自送来,免不了要将上次的戏谑找回来。邵文槿奈何摇头,想起因着泾遥战事,他同扶摇的婚期推后,便不知同巴尔的这场仗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他疯狂思念一人。 晌午过后,高入平和赵秉通都到主帐共议沙盘部署。 早前截到可靠消息,巴尔又有一万援军出行,怕是不几日就到敦口要塞。敦口要塞平日驻兵不多,是因为四围地形险阻,巴尔没有地形图,从来不敢贸然走这条路,如今有备而来,他们措手不及。 敦口如若失手,东边战场就要处处受制,但此时再派增援,紧急赶往敦口,只怕赶不及。即便赶得及,长途跋涉,也抵不过巴尔铁骑,是送死,得不偿失。 二十参事之中,就有半数建议放弃敦口,往西退守五里。 而另外的声音也言之有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