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顾还卿出来,一是为“连环追命散”,她想找本地的名医诊治诊治,看有无破解之法;二是为了生计。 日前找牛里正要了几块地,却都还空着,亟待整治和下肥,然后才能播种。菜地要种菜,短期内是无法做到自给自足的,手里的银钱日益减少,这一大家子要吃饭,他们目前举目无依,除自力更生别无它法。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总不能等到穷途末路才着急吧,她琢磨着是不是趁手里还有俩钱,到城里盘家铺子做点小买卖。 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经济学上的至理名言,毕竟种地需要看老天爷的脸色行事——并非只要你种就一定会有收获,旱涝保收在这个时代是神话,只有风调雨顺庄稼才会丰收。 但倘若那一年风不调雨不顺,农户极可能会颗粒无收。 真遇到那种情况,聂九灵又要整日担心她会卖他渡日了——最近,聂九灵听多了村人因生活困苦卖儿卖女的事,他愁的不行…… 顾还卿不想自己一年的心血打水漂,所以还是做两手准备。 只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话古今皆宜,大越同样如此。且古代社会“士农工商”四民,“商”排最后,商人的社会地位也低下。 顾还卿起初颇有顾虑,但幸好她穿来的这个社会对商人没那么苛刻,商业贸易是大越朝廷收入的主要来源,朝廷规定商人及其子弟可以入学读书,也可以参加科举考试,考中便可以做官,商人的地位有所提高,受到了尊重。 横竖现在聂家倒了,做生意也没人管。 不过,做什么买卖还有待商榷。 “卿卿,你看。”牛车上,聂浅歌献宝似的把几个药包从腰带上解下来,举起来给顾还卿看:“我没弄丢。” “……”冷奕侧头,实在不想看见他那张谄媚的假脸…… 顾还卿眼神一黯,沉默地接过药包,医馆看了不少家,说词大致一样,都叫她先服几副药看看,若情况无好转,再换方子。 她心里有数,这只怕也是尽人事听天命。 尽管知道结果,可她仍旧会四处求医,她性格坚忍,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除非天下的大夫她都看遍了,她才会泯灭希望! 她已做好了长期求医的准备,心理上也经受的住打击,唯有一事横亘在她心头,让她如鲠在喉,怎么也无法轻松起来—— 孙如兰处心积虑的对她下药,究竟是她的本意还是受人指使? 若是她本意,是什么原因使她如此恨她? 若受人指使,指使之人又是何人? 这些问题恐怕只有孙如兰自己清楚,然她死了。 脸上忽然一凉,一只薄削修长的手正温柔地抚上她的眉头,她一惊,霎时对上聂浅歌担忧的目光,他双眼黑润润的,好似滴的出水来:“卿卿,不要皱眉,我不喜欢。”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这是顾还卿第一次注意到聂浅歌的手是凉的,她拿下他逾礼的手,不解地问:“是穿少了吗?”可天气不冷啊! 聂浅歌愣了愣,睫毛不停轻颤,尔后迟钝地问:“真的……很凉吗?” 顾还卿顿了顿:“还好,不算太凉。”说到这里,她陡然想起了姬十二,那人的手,那才叫一个凉!冰冷沁骨,且他自己也特别怕冷。跟他一比,聂浅歌反而显得正常多了。 也不知那人怎么样了?脸上发青斑的时候,是不是又要把自己埋到地下,或者用铁链牢牢锁住。 想起姬十二,顾还卿的心绪有些复杂——她的初吻葬送在那个人的嘴上! 见顾还卿不再追问,聂浅歌悄悄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颈间——那里挂着一块玉,外表很普通的玉,却世间罕有。 ※※※※※※ “宫主,娑罗姬已带到,宫主要见她吗?” 沧海宫,位于沧海之滨,临水而建,华美恢宏的建筑依山而上,一直修建到半山腰,占地颇广,独具匠心。 宫内布置的金碧辉煌,却又不失雍容典雅,尽显武林大派的雄厚财力。 此刻,轩辕黛正斜倚在窗边的暖榻上专心致志的研究一个巴掌大的册子,窗外,明晃晃的阳光从树荫洒漏进来,被淡黄色的轻纱窗帘阻隔,隐约照在她美丽无双的面容上,美好的像一幅瑰丽而隽永的画卷。 听到禀报声,她不紧不慢地抬眸,长睫若蝶欲飞,素手托腮问道:“人如何?”声音清冷如玉珠落盘,在空气中飘渺轻荡。 何以春笔直地站在水晶珠帘外面,低头隔着晶莹璨灿的帘子回道:“骨骼清奇,功底扎实,天真娇憨,貌美娇俏,举手投足稍带点异域风情,难能可贵的是她与少主年貌相当,若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