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命名为皇恩院。 而在远方,同样下着大雪的榕城,生而为柳国人的百姓们别说皇恩,哪怕是连床木棉被都得不到。 所有人脸上都是一样的神情,麻木,僵硬,被驱赶着挤在透风木屋中,即使挤在一起,不断吹进来的寒风还是让他们感受不到暖意。 他们的双手双脚乃至脸上都长着冻疮,身上穿着的衣物混合着臭味,又薄薄的丝毫不保暖,他们这些人已经在匈奴人的手下活了十几年,而没有哪一年的冬天像是今年这般冷的。 有些年长的老人眼神木然的望向缝隙外飘下来的大雪,心中都有了一丝的绝望。 今年冬天,他们怕是抗不过去了。 原本匈奴人还指望着他们干活,可自从前段时间,匈奴人不知为何开始频繁的从外面捉来百姓后,这些老人便知道,他们的死期到了。 被囚禁在这里,接触不到外面的消息,日复一日的干着苦活,唯一能够推断外面情况的,也只有匈奴人对他们的态度了。 而现在,他们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些匈奴人望过来看死人一般的目光。 他们不怕死,这十几年的日子,哪一天不是比死还要不如,可怕的,是死了,都不能落叶归根。 他们脚下的这边地,已经不是柳国了,哪怕就算是死,也不想死在这里。 可现在,好像不能遂了他们愿了。 挤在一起的人们没有取暖,早就被冻得僵硬的他们即使暖和过来也很快会全身冰冷,还不如就这样冻着,没有人说话,仿佛多说一句话就能带走了全身的生气。 最角落里面挤着一个做衣衫褴褛的少年,他发丝凌乱,脸上满是乌黑,正微微蜷缩着发抖,身边,一个老妪焦急的将他抱在怀中,试图让他身上不再那么冰冷。 他已经病了很久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连这个夜晚都熬不过去。 木屋中明明挤满了人,却连一丝声音都无,偌大的屋中,沉沉的只剩下了死寂。 突然,匈奴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些人眼中都多了几分惶然,长期被这些匈奴人奴役鞭打,让他们一听到匈奴话便止不住的颤抖往后缩。 待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也都听懂一些匈奴话,知道着外面的两个匈奴人是在骂他们带来的人走的太慢。 柳国人原本就灰暗下来的眸子又暗了一层,看来,是有新的柳国人被抓了来。 随着骂声,外面的锁链被打开,亮光照了进来,一个穿着打着补丁衣服,脚下踩着草鞋的少年被推搡着扔了进来,他像是吓得瑟瑟发抖,倒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那两名匈奴士兵像是被他的模样给逗笑了,笑着嘲讽了几句,又都出去将门从外面锁上。 刚才顺着门打开而飘进来的冷风吹来,柳国少年打了个寒颤,其他早就习惯的人却俱都麻木的动也没动。 在缺衣少食的现在,仿佛只要不动作,就能延长生命。 那名少年抬起头来,被凌乱头发遮盖住的眼下不动声色的扫视着面前一幕幕神情麻木的柳国人,等到看清楚了,他又死死低着头,挪动着脚步,到了角落,透过木头之间的缝隙看向外面的一片茫茫雪地。 *** “小兵先进入敌人腹部。” 燃着火盆的屋内,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面对面跪坐在桌边,卫明言执起一颗画着小字的棋子,顺着窄路到了对面黑色棋子中间。 “可是小兵这么小,随便一个敌国士兵都能发现他。” 赵树玖今日照旧是一身白色冬衣,乌发上,除去原本的首饰,还被别了两颗白色小球,随着她头晃动而左右摆动,更加显得她灵动。 “小兵虽小,但敌国罔顾自大,根本没有防范,更何况,这里……” 帝王伸出白皙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兵不远处写着“大”的兵,“里应外合,只要将大军放进来,剩下的,岂不轻而易举。” 赵树玖虽然自小聪慧,但生而为女,从来没有接触过兵法,听了只觉得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