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沉吟不语,想必是应了,蒋仪听他们提以自己,忙从那角门一壁到了小荷塘,见六里居的几个丫环都在那小荷塘边转悠,想必也是王氏要谈秘事,一众儿打发出来的.她便趁人不见忙忙回方正居了。 不一刻,果然有小丫头传了话来,要她即刻携了经书到大门口与王氏相见。蒋仪听了,也略作收拾,将书好的经一总儿理了,包个大包袱往大门口去了。 王氏已在车上,这是她平日里专用的车,收拾的十分舒适,上面铺着绒毯子,此时已是深秋,坐在上在却也是暖融融的。两人到了王府,元秋已在门内相迎,王氏与她携手到了元秋正殿,元秋便笑道:“圣人平日不爱听人读经,偏爱自己看的,仪儿一手好字倒叫圣人十分喜欢,如今还有个大差事,圣人因得了一幅三十三开的大屏风,欲要有个遮盖物,想着上面书了经更好,便要叫仪儿再烦劳一番,替圣人书上。” 蒋仪忙跪了应道:“多谢娘娘抬爱。” 元秋使个眼色,便见云碧笑吟吟的过来揽了蒋仪道:“走,我带你吃果子去。” 得蒋仪走了,王氏方才靠坐在软背榻上叹道:“不过是你二叔,他因不知那里得知那陆远泽与杨氏家里有些姻亲,又陆远泽还曾帮衬过你四叔,便动了要将元蕊许到陆家的心思。前几日他让杨氏与元蕊到陆家表过谢了,许是也漏了欲要做亲的意思,但那陆家这几日并未着人来提亲,你二叔便要我来托一托你,看你能不能找人前去陆府再明说一说,探一探陆府的口风。” 元秋皱眉道:“那陆钦州在御史台上惯是个两边不沾的,欲与他家结亲的人也踏破了门槛,只是他妻子早丧,嫂嫂也是个病弱的,一家子没个得力的夫人出来应酬,那陆老夫人便执意要找一房身体健壮的孙媳,是以那陆远泽才到二十多岁还未成亲。” 王氏道:“圣人如今忧太子身体,那萧阁主家的二官家又年级与太子相当,不说身体,坊间传言起来,他也是十分得圣上欢心的,你二叔想的是若能做了亲,对圣人与太子也是一份助力。” 元秋仍是冷笑道:“二叔那不过是借口,他在蜀中贪墨过巨,被陆钦州查了,如今一直留中不发,他着急了想要与人做亲才是有的。” 王氏久在府中不出门,又孟泛在家中刻意瞒她,是认尽不知道有这事,转念一思才笑道:“想必也有此因,当年你父亲在凉州任上时,他也调去做了一年知县,用你父亲的话说是,那一县的地皮都叫他刮了一层带到京中了。” 元秋道:“正是如此,他本太过贪心,又吃的狼糠不善收尾,叫人捉了许多尾巴密告到京中,陆钦州才会特意去蜀中一趟,只是此番留中不上奏,想必仍是念着当日父亲与他的旧情。二叔如今还想要在京中谋个实缺,只陆钦州这一关就是过不了的。” 王氏迟疑道:“只是你瞧这孟家,如今除了你二叔,竟是无有一人再能给你做个助力的,他毕竟还要替孟府顶着,也是你身后的盾啊。” 元秋皱眉道:“很是如此啊,我与那承顺侯家的侯夫人胡氏还有些来往,胡氏是陆家老夫人娘家远房堂亲家的嫡孙女,她去试探这话,倒也还合情合理。” 王氏点头应了,又念起英才与成才两个来道:“如今你四叔一头热要将那两个过继一个来于我,看你二叔的意思,我若再不开口,他便要自做主的。我却心意的是平儿,他虽是庶出,人长的好不说孩子也乖巧,学问做的又好,虽在那下等的学堂里,派去看过的人来报说最是他学的好了,如今我还是属意想要他将两房兼挑了去的。” 元秋笑道:“二叔那不过是虚张声势,娘您此番回去,二叔知我已托了人去陆府相问,过继的事他就不会再提了。” 两人又说了些体已话儿,用过晚饭方才套了车,蒋仪与王氏一同归家了。 又过了两日,孟泛与天佑正在方正居与李氏闲话时,便见孟泛的小厮掌着一封信直冲了进来,到孟泛面前,将信举到头顶奉给了孟泛,自己便躬身退下了。 孟泛见是王府的蜡封,手捂着嘴咳了一声望了眼四周,伺候的人便全都退下了。孟泛展开信来上下看了,却是脸越来越沉,及至最后,啪一声合上了信,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天佑不知信中写了什么,又因不是在自己房中,便对李氏道:“祖母先歇着,我与父亲还有事相商,告辞了。” 李氏忙欠身道:“既是有事忙,很不必来我这里,快去快去!” 两人前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