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却觉得心空了一块。 从今往后,聿国故土,与她之间,已是遥远而难以企及的距离。 不知何时,面上已是一片冰凉。 沈初寒敛眉,眼底有心疼和浮躁,冰冷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寒凉的气息。 他伸手,小心用指腹拭去宋清欢眼角泪珠,语气越发的温和,竟是低到尘埃的口吻,“阿绾,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你若是难过,便哭出来罢。” 宋清欢眼睫轻颤,闭了眼,有泪珠子顺着脸颊落下,有几分人前少见的脆弱。 沈初寒只觉心脏揪得难受。 这件事,他本可以瞒住宋清欢,可他不想再蹈上次的覆辙,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告诉她。 只是看着如今宋清欢这悲伤隐忍的模样,却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来。 正心疼之际,宋清欢却忽然睁了眼,眸底瞳色幽深,萦绕着细小冰凌。 “父皇他……是怎么死的?”她终于开口,语气带着隐忍的沙哑。 “毒入膏肓,药石罔效。”沈初寒语声浅淡,眸光一眨不眨落于宋清欢面上,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宋清欢原本黑沉的眸光陡然间暗淡下来,仿佛星芒被乌云遮蔽了光亮。 “阿绾……” 沈初寒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眸间有浓重的墨色渲染,竟比宋清欢还要幽深几分。 心底有些叫嚣的狂躁升腾而起。 他多想将宋清欢锢于自己的世界中,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可,这终究不是阿绾想要的。 这一瞬,他突然发现了话语的苍白,只搂紧了宋清欢,想给她一些温暖。 “如今聿国,是什么状况?”沉默片刻,宋清欢眉眼间忽然浮现一抹凌冽,仿佛在摇曳的水雾中破开一簇坚冰,摇曳出犀利的锋芒。 沈初寒看着她眉眼清冷的模样,眸微垂,心中越发怜惜。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她这般坚强。 失神一瞬,他沉沉开口,“聿帝驾崩后,宋琰继位登基,而杨复,也已逼近临都,到现在,怕是已经开始攻城。” 宋清欢嘴角一抹苦涩而嘲讽之际的笑意。 是了,皇后和宋琰觊觎那个位子已久,宋琰一日不登基,心中便一日不得安宁。如今父皇既死,聿国又是风雨飘摇之际,他登上那个位子,实在是名正言顺。 甚至—— 父皇在病榻上缠绵这么久,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驾崩,与他有没有关系,都很难说。父皇若还在,哪怕不省人事,他也只是太子,在与宁家的交手中,丝毫占不到上风。 而他若登基为帝—— 宁贵妃也好,宁腾跃也好,都不再是他的对手。 这其中细节,便是深究出来,一切也已成定局,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历史的轨迹,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宋清欢觉得心中有些空,有些凉,她眸光虚浮,抬了头看着沈初寒。 沈初寒眉尖紧蹙,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有些紧张地望着她。 宋清欢张开手,抱住他,将头埋入他的怀中。 闻着那熟悉的寒凉清香,她脑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渐渐放松,强自压抑下去的诸多情绪排山倒海涌了上来。 “阿殊,我明明……我明明曾经恨着他,为何现在心这么痛?” 她死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