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贺云鸿,发现贺云鸿情绪不高,但不似昨日那般躁动,没了那愤愤之意,忽觉许是有可能,就点头说:“你要对勇王多加感谢。” 若是以前,贺云鸿真是特别不喜欢听!可是现在,竟然觉得有些沮丧!他沉默了片刻,对父亲行了一礼,出了书房。 他到了府门时,有人告诉他说已经去叫凌姑娘了,他就在府门边站着,片刻,就见凌欣一身红衣短袄长裙,脸色红润,步履矫健,从院子里如风般行来,裙裾微飘,到了他面前连停都没停,眼睛看也不看他,直接掀了府门处的马车帘子自己坐了进去,然后伸出手来,后面的秋树当仁不让地手一搭就被凌欣拉了进去,啪地一声,帘子放下了。凌欣在里面说:“去勇王府!” 贺云鸿咬了咬牙,转身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今天不是迎娶,他就不骑马了。 他觉得马车的颠簸很难忍,虽然披了斗篷,却像是没穿。他努力平息自己脑子里的纷纭思绪,专注吐纳,想让自己轻松些。 马车一进勇王府,就听到里面一片喊:“姐姐,姐夫到了!”“鞭炮!鞭炮!”“回门还放什么鞭炮呀!”“反正上次没用完,再放一遍!”…… 贺云鸿两日前听到这些喧闹,觉得很不耐,现在倒是觉得没那么烦躁了。 凌欣昨天大骂了贺霖鸿一顿,算是出了气,又知道在贺府不会待长,半年后就能回云山寨了,心情挺好,一下马车,见到这些弟弟们,就喜笑颜开。 外院的人们见了,又是一阵骚动:“姐!你还好吧?!”“姐,看来好高兴呀!”“姐,你穿红衣服真漂亮!”“姐……你怎么变了……”“你又哭!哭什么呀!姐哪儿变了?!”“姐的头发不一样了……”“当然啦!姐嫁人了!”“姐!哇……”“去去去!就知道哭……”一大帮人簇拥着凌欣问话。 贺云鸿下了马车,立刻循声望去,见一个高高的少年,正低头对着凌欣抹眼泪,凌欣笑着对他说道:“重山长这么高了,就不哭了吧?” 另一个少年一把将高个少年推开:“姐!别理他!他就是想让你给他擦脸!从小就这样!脸皮真厚!” 那个叫重山的少年人可怜巴巴地眨着泪眼看凌欣,凌欣失笑,用手指在自己脸上羞了羞那个少年,高个少年破涕为笑…… 有人一拍贺云鸿的肩膀,贺云鸿忙收回目光,见一身轻甲的勇王笑着站在自己面前,他忙向勇王行礼,勇王柴瑞眼中发光地瞪着他问:“云弟,你高兴吗?” 贺云鸿心中泛起苦意,可是神色尴尬地点了下头,勇王哈哈笑,在他耳边说:“我就知道,姐姐那么聪明,是能配得上你的人!”贺云鸿想起昨天凌欣对贺霖鸿的那顿骂,自己都胜不了,脸涨得通红,表情僵硬。 勇王说道:“我在这里住了四五天了,那边有事,昨天就有人来叫我了,可我等到现在,一定要见你一面,看你认了才成!我得马上出城了,你自己进去吧,余公公会关照你,云山寨的梁寨主十年前和咱们一起联过手呢,杜壮士和韩壮士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不会为难你的。好好跟他们吃顿饭,我们有空再叙啊!”勇王从来没见贺云鸿的脸红成那样,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哈哈哈!他知道他错了!现在时间太紧,以后再好好说! 贺云鸿向勇王行礼告别,勇王点头转身,又向人群中的凌欣招手,凌欣忙笑着行礼,勇王见凌欣笑得开朗,心情更好,觉得他完胜贺云鸿! 勇王边走边对凌欣说:“姐!新婚快乐呀!我先走了,王妃在里面等着你呢!” 凌欣笑着说:“多谢殿下!” 勇王笑呵呵地带着自己的一队军将出门上马离开了。 见勇王离开了,贺云鸿刚刚暗舒了口气,上次贺云鸿见过的凌欣的弟弟闪身过来,笑得露出白牙,向他行礼,欢乐地叫了一声“姐夫!我叫梁成,我们又见面了!”梁成他们到这里来,勇王府对他们一直很好,以致梁成根本没有什么因自己是山大王而自卑的感觉。 见他如此热情,贺云鸿说不出地不舒服,只能轻微地点头。大家只觉得这京城的探花郎就该如此端着架子才对,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梁成不由分说拉了贺云鸿的衣袖,推开前面的人,嘴里喊着:“让开让开,带姐夫去大厅喝酒了!你们别挡着!” 人群簇动中,贺云鸿隐约看着凌欣与一个衣装朴素的妇人说笑着往后宅走去,她的胳膊紧挽着那个妇人,显得特别亲昵。 贺云鸿带来的贺府仆从被勇王府的人带走了,到偏厅去吃饭,贺云鸿的书童雨石努力在人群中拥挤,想跟着贺云鸿,最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