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浣骨神功》交出来罢。” “唰”地一声破风轻响,斜地里冷锋陡然刺出,剑尖停在离他鼻尖不到一寸处,十分危险地对准了他的脸,薛青澜自闻衡身后走出,轻声道:“他肯与你好声好气地商量,可我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找错人了。” “薛护法。”那人被剑指着也毫无惧色,“我不信垂星宗不想要神功秘笈,你与他混在一起,处处回护,就不怕被方宗主知道么?” 薛青澜持剑的手稳如磐石,泰然答道:“你提醒我了,看来今夜不把你们都留在这里,我以后会有很大的麻烦。” 那人先是微愕,继而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声在黑夜中远远地传开,惊起了一片夜栖的宿鸟:“薛护法,你恐怕还没弄清一件事,要杀这位闻公子的,可远远不止我们这几个人。就在今早,江湖中所有数得上号的大堂口都接到了一张悬赏令,谁能拿到闻衡手里的《北斗浣骨神功》,取下他的首级,就可以得到一千两黄金。现在只怕还有更多的人前赴后继地赶来越影山呢,你护得住他一时,能护得了他一世吗?” 薛青澜在接到宗主手令时已有预感,却没想到祸根竟在此处。对方这是铁了心要闻衡死,光以利诱不够,还无中生有地添上了一本“神功秘笈”,这下不光是求财者趋之若鹜,那些阴谋野心家知道这个消息,焉能不出手试探?常言道“乱拳打死老师傅”,闻衡只有一个人,怎么对抗得过大半个江湖的围剿追杀? 他心中寒意遍生,如坠梦魇。那人的一番话挑破了窗户纸,这下林中埋伏的其他人也不再隐匿身形,从四周慢慢包围过来。月下人影如同群狼环伺,兵刃或明或暗,都一齐对准了居中的二人。 闻衡站在那默不作声地听了半天,直到图穷匕见,刀架在了眼前,他才终于开口,不紧不慢地道:“承蒙各位看得起,想不到在下区区性命,竟值千金,实在叫我受宠若惊。”他徐徐将剑刃转了个角度:“不过有件事我要先说清楚,那个什么浣骨神功是假的,我从没听说过,身上也没有这么一本秘籍,你们若是为此而来,恐怕要失望了。” “至于我这价值千金的大好头颅,能不能摘得下,还要看诸位的本事——” 他与薛青澜有种不言自明的默契,几乎同时出手,向对面冲了过去,一时之间只听兵刃乱撞之声不绝于耳,在空旷的山林间荡起一层层回音。 薛、闻两人年纪虽轻,却俱是天资绝顶之辈,武功远胜常人,故以少敌多亦不落下风,没叫人当场乱刀砍中,只是在黑暗中混战多时,不免气促。对方中也有几个高手,一直没有使出全力,显然抱着坐收渔利的心思,想等他们被车轮战拖到体力不支时,再一举擒获二人。 果然剧斗多时之后,薛青澜先被人一棍扫到后背,往前跌扑出去,闻衡回身欲救,原本攻势骤乱,给了旁人可乘之机,数把兵器一齐当头压下,霍然将他逼退数尺,按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来。 薛青澜急声道:“衡哥!” 闻衡咳了两声,勉强道:“别慌,我没事。” 起初来搭话的男人用剑压着闻衡肩头,幸灾乐祸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早劝你束手就擒,非要死磕,困兽之斗固然勇气可嘉,但滋味恐怕不怎么好受吧?” 闻衡抹了把唇边的血,拄着剑重新站起身来,将剑换到右手,喘息着道:“你是中庆金蝉城日沉阁的人。旁边这几位看起来似乎跟你并不是一路,我的命只有一条,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分呢?”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闻公子要是想要个痛快点的死法,就老老实实地把《北斗浣骨神功》交出来,否则……”那人傲慢地瞥了一眼薛青澜,不无嘲弄地道,“就只好委屈你和这位薛护法在这山中做两个无名的孤魂野鬼了。” 闻衡摇头道:“我说过了,我不知道什么《北斗浣骨神功》,更没有这部武功秘笈。” “啧。”都到这个份上了,他的口风仍是一成不变,那人脸上轻松的神色终于褪去,浮现出不耐烦的怒意,吓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交出秘笈,你们两个就一起上路吧!” 如今的局面是闻衡与薛青澜被人为地分隔在两处,不能联手对敌,薛青澜被六个人团团围住,闻衡独挡八人,呈现一边倒的碾压局面,便是各派长老掌门一类的人物,初经苦战,又在这许多好手的围困之下,也难能瞬间脱身而去。 闻衡垂剑而立,忽然叹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果然不错。” 这话大有临了终悟的意味,身边几人闻言,心中不由得一动,都暗忖道:“死到临头,这厮果然要口吐真言了么?万一他交代出了《北斗浣骨神功》的下落,待会儿必定要将旁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