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烂赌,这些年咱家难道就攒不出几百两银子?你真当咱家是活该受穷的?” 京儿捧着银子呆站了半晌,终于咬牙道:“姐,我一定学好!” 郑娴儿提着裙角慢慢地走出大门之外,淡淡道:“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记着以后少理会那个没人性的老东西,免得被他教坏了。我跟他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要是遇到难处可以到楼家来找我,若是一直顺风顺水的,那就不必来见我了。” “姐,哪有人会说自己不是好人的?”京儿有些莫名其妙。 郑娴儿却不肯再搭理他,自己扶着小枝的手慢慢地走了。 马车并未直接回府。 出门之前,郑娴儿接到程掌柜的消息,说是缀锦阁的生意不太好,所以她总得过去看一眼。 到了地方才知道,岂止“不太好”! 原本一直宾客盈门的缀锦阁,如今竟是空荡荡的一片。偌大的厅堂里,连一个客人也没有。 程掌柜迎着郑娴儿进了门,苦着脸道:“前两天偶尔还有客上门,今天这都快中午了,总共才卖出去四尺缎子——这不,半天没生意了!” “怎么会这样的?”郑娴儿不解。 程掌柜迟疑着,小心地道:“最近这几天,外头对咱们的说法都不太好。有说咱们得罪了官府,怕惹上事端的;有信了鲁家的谣言,说咱们的缎子有毒虫的;有说女人做生意不守妇道的;还有说寡妇当家不吉利的……” “总之,她们有一千个不买咱东西的理由!”郑娴儿替他作了总结。 程掌柜苦着脸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还有两个得力的伙计辞工回家了,据说是家里父母不许他们在女人开的铺子里做事,说古往今来都没有女人骑到男人头上去的道理……” “呵!”郑娴儿忍不住冷笑起来。 不许女人骑到男人头上么?背地里说这种话倒是硬气得很,真见了她的面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地跪下磕头! 至于说寡妇不吉利——得亏她不算真寡妇,不然怕是要委屈死了! 贞节牌坊面前,文官落轿、武将下马,不吉利?朝廷怎么偏就愿意褒奖这样的“不吉利”呢? 郑娴儿如今也算是服了这些人的逻辑了。 程掌柜叹息良久,终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东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咱们……要不要把价钱往下压一压?” 郑娴儿看着空荡荡的店面,若有所思:“除了降价,你们有没有想到别的办法?” 程掌柜沉吟道:“降价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一般店里遇到类似状况的时候都会这么办。除此之外,咱们还可以在门口贴告示,或者让店里的丫头们穿上咱们的缎子做的衣裳到街上去招揽生意……” 郑娴儿敲着桌面,沉吟许久:“咱们的客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让丫头到街上去招揽生意这种做法恐怕会适得其反。至于降价——降价容易,将来再要把价钱提上去可就难了!” “难道,咱们就只能听天由命?”掌柜唉声叹气。 郑娴儿忽然笑了:“那倒也未必。” “东家想到办法了?”程掌柜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郑娴儿坐直了身子,笑道:“倒也不是忽然才想到的办法,这件事,我一早就在想了。咱们缀锦阁一直都只盯着有钱人的口袋,不屑于赚普通人家那三两二两的小钱——可是你要知道积少成多,小钱攒多了也很可观呐!” 程掌柜沉吟道:“这一点我和伙计们也想到过,可是老东家说,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们最是高傲,她们若知道咱们连普通人家的生意也做,以后恐怕就不会瞧得起咱们了。” “现在她们也没怎么瞧得起咱们啊!”郑娴儿摊了摊手。 程掌柜苦笑:“这倒也是。既然东家有这个意思,咱们就照先前的设想,采购一些次一点的料子,价钱定得低一些……” 郑娴儿点点头,又补充道:“普通人家置办衣裳首饰,实用是最要紧的。料子的花色可以寻常些,但是一定要结实耐用,这一点不能省。以后这大堂从中隔开作前后两进,前面只卖寻常的、便宜的,咱们原先的东西都摆到后面来。后面这边有不时兴的、挑剩下的或者破损的东西,也可以挪到前面去低价售卖。二楼依旧只接待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跟从前一样就行了。” 程掌柜一一应了,又小心地补充道:“大堂里前后两进,其实不必完全隔断,那些普通人家偶然有点闲钱,也是愿意花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