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差不多了,我下去开城门。”那人道。 云涯点头。 待那人下去了之后,云涯任意从一具尸体上拿过弓箭,拿出腰间的烟火绑在箭头之上,点燃对着天空射出,一蓬红色的烟火不合时宜出现在城墙头。 云涯站在城墙之上,不时放出几箭射杀零散赶到救援城门的人。一身黑色劲衣裹挟,朔风呼呼吹着他的发,他就像是和城墙融为了一体,笔挺立在城头。 半个时辰都不到,水东带着人来了,云涯听着耳际马蹄滚滚,放下了箭,终是松了口气。 他扔开弓箭,歪头活动一下筋骨,抬头看了看天空,银月如盘。 云涯摊开手,手上有些零散的伤口,是弓身打磨不好被支出来的竹签磨破的,拉弓用力大,手心还有些碎散的竹签刺在肉中。被带疫症的人摸过的,弓。 云涯浅笑,眼下的那颗泪痣被四周燃起的火把照的胭红,手背往胸前蹭了蹭,隔着衣摸着了那枚平安扣。 他忽然有点想夏暖了,想着那一双不谙世事的干净眼眸。 云涯提起剑往下走去,剑尖血落如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yy小天使支持~ 好久没描写过场景了,就写了个爽,不过大段的场景确实有点装hhh~ 还是回到题目,天地为熔炉,众生皆煎熬~ ☆、天地为熔炉·终回 水东要疯了,在门外走来走去,想找个人骂一顿解气,偏生最该骂的那个人正在屋子里泡着药浴。 他们几人都没事情,就云涯的手破了口,他还不说,还临到回城之后漫不经心说出来!!!漫不经心啊!!! 云涯听着外面走来走去的声音,有些失笑,他知道那是水东在外面无处发疯,憋的。 云涯舒口气,浸在木桶药浴中,手上已经处理过了。被白纱布层层裹起来了,乌黑的药汁漫过胸口,被热气蒸得热乎乎,云涯呼气。 墨发四散在水中,云涯仰面将背靠在木桶上,他双眼有些失神看着横梁木,放空心思觉得疲累,什么都不愿意想。 起身的时候,水已经有些微凉,云涯拿起屏风上搭着的一件白袍,随意裹在身上,他低头看了看露出的皮肤,上面爬满了大小不一的疤痕,有些他记得,有些不记得了。 云涯轻轻拨了拨胸口那枚碧玉,将袍子拉紧了。 从临城里抢回来的药材充裕,带来的医者还算是尽心尽力,青燕连同重病的人每天都是三碗药往下灌着,不几日大家都一副苦不堪言的神情,不过隔了几日,好在是青燕没一个人染病,包括受了伤了云涯。 这时候,水东总管的脸色才堪堪好些。 云涯伤口小,恢复得快,整顿一番,已然可以回京去了。 和城守、魏如等人打过招呼,云涯隔日就带着人准备走了,带他们上山那少年还特特送了些当地的吃食过来感谢,几日前据水东说,他娘亲病已经好很多。 云涯当时听了道:“给他点银子罢,这小孩送我们下去也不容易。” 走的那天,云涯远远看了一眼,少年较之前段日子精神很多。 回京的路上就轻松多了,几乎可以算是一路上游山玩水回去的,路过江南水乡,有家室的人还带了很多东西走,云涯和水东一道,水东给水南选礼物带回去,云涯在那丝绸店里走了一圈,看上了一把扇子,绣的精致细腻,云涯买了下来。 水东瞪着云涯,手颤着指着那扇子道:“见鬼了,我没眼花罢!” 云涯道:“还没瞎。” 水东指着那扇子道:“你你、你、这是要带给谁?” 云涯看着店里的人慢慢将扇子包好,答:“夏暖。” 水东:…… 水东默默消化了一会儿这两个字的分量,半晌又小心翼翼道:“铁树、开花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