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回头看水东一眼,水东下意识抱头就要往外跳走,难得的是云涯没动手,也没说什么,包了扇子就走了,水东没看清云涯方才的表情,心像是猫抓了一样想弄清楚,又不敢再问去。 云涯将扇子随意放在包裹之中,想系上结,愣着想了会子,又将扇子裹在衣服间护着,才将包裹打上结。 进了和京城比邻的蓉地,云涯让青燕的人进城休整一番,否则进京了又是一通忙活,蓉地也有蓉地好,傍晚一行人三三两两逛着街边的小摊子,云涯和水东在熟悉的酒肆坐下点了一壶桃花酿,坐在街边对饮。 水东道:“我还是喜欢你院子里面的那颗大树,树下阴凉舒服。” 云涯道:“当初你们成亲了,我本想让给你们,水南死活不要。” 水东嘻嘻笑着:“她不喜欢夏天蝉鸣吵人。” 云涯看着水东笑的一脸傻,难得没嘲笑他,若有所思接了句:“也不知道水西和水千什么时候能成,我们踏云楼也好再添一点喜气。” 水东仰头喝一杯,笑道:“不知道呐,水千和水西都是闷声不吭的人,水千来的晚,水西么……嘿嘿嘿嘿。” 云涯道:“你他娘别这么猥琐的笑,怪渗人。” 水东啧啧,指着云涯道:“你和郡主……” 云涯正色道:“别乱说。” 水东笑,闭了嘴,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笑的意味深长。 云涯正要多说什么,身旁一个身影窜出来擦过他身上一下,快速往小巷跑了,云涯低头一看,腰间那个锦囊没了。 云涯瞬间拿起剑就往那处追,水东傻乎乎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太岁头上动土了?往桌子上扔一锭银子兴奋得也拿起剑紧跟而上。 云涯追上那小贼,一脚踢翻在地,阴着脸道:“拿出来。” 小贼脖子一梗,大声道:“杀人了,杀……” 话还没说完,云涯一脚踹去,小贼五脏六腑都似错了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抱着肚子在地上哼,痛的打滚。 云涯再道:“拿出来。” 小贼讨饶,怕云涯再来一脚整个人都废了,从衣裳里颤巍巍摸出锦囊,云涯拿过,锦囊上有两道明显的黑手印,拿着锦囊的手瞬间就握紧了,呼吸有些错乱,反手就拔剑而出,剑身如练,恍花了小贼的眼。 水东一赶到就看到这一幕,愣了愣,看着云涯脸色不似吓唬人,也不好贸然开口,三个人就这样静着,云涯好半天吐口浊气,收剑,那小贼额上汗涔涔,还没欢喜起来,登时云涯一脚踩在他右手上,骨节碎响,小贼嚎得听者肝胆颤。 水东额角抽了抽,云涯右手拿剑,左手捏着锦囊,一言不发就从水东身边走了过去,水东没跟上去,又看了眼地上打滚的贼,心里想着,看来以后都偷不了了。 水东慢慢走出小巷,想着云涯手中拿着的那个锦囊眼生得很,不像是踏云楼的制式,老半天终于脑子灵光一闪,指不定是夏暖送的……想通了这一层,水东又想到了云涯那许久不曾见过的脸色,心中咂摸出了点儿意味。 他们从小长大的自然是知道的,云涯真正生气的是不会说话的,可是打从十几岁起,就很少看见云涯这么生气,要么会说几句狠话,要么会皮笑肉不笑盯着人。 水东摇摇头,不再去想,回到方才的酒肆又提走一壶桃花酿,带回家给媳妇儿~ 云涯回到客栈,洗了个澡去酒气,满身水珠,黑发濡湿,滴滴答答落着水,回屋里,那锦囊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只是,脏了。云涯眉眼松动,坐在桌边无奈叹了口气,斟了杯茶喝口,有些微微的涩。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心中的郁结疏散不出来,这种料子金贵,沾上了脏很难洗掉,就算洗掉了,这锦囊上那微微缭绕的檀木香味也会散掉。那味道时常让他觉得很安心。 再怎么样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胸腔中的阴郁不散,再迟钝也有些明白了。云涯想了想素日的心境,竟是想不到是哪日就偷偷变了意味,夏暖和他遇到的许多贵女很像,可又很不像,一个一个场景想过去,倒是没发现特别的地方,就是小孩子的样儿。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