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晔失笑:“怎么你不是小孩吗?” 秋姜煞有介事地说:“三娘已经及笄了。” 元晔抿着唇,状似了然地点点头。秋姜作势要把那药泼他脸上,他忙抓住她的腕子,告罪道:“好了好了,晔和三娘致歉,三娘快把药吃了。” 秋姜道:“我不是怕药苦,只是大晚上的,若是空着肚子吃这么一大碗苦东西,是个人的胃就受不了。” 元晔从善如流,郑重地点头:“也是。三娘绝不是因为药苦才百般推脱的。” 秋姜见越描越黑,一狠心,捏着鼻子就灌了下去。 这玩意儿一下肚,她才觉得自己托大了。现代的中药她也尝过,也苦,却也在承受范围内,但是和这古代的药汁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觉得胃里一阵阵抽搐,眼见就有呕吐的趋势。元晔却将什么东西丢进了她嘴里,捂住了她的嘴巴。 秋姜本来极为愤怒,那东西一入口,却有一丝丝甜从舌尖蔓延开来,顿时缓解了这种苦涩。她回过神来,抬头便撞入一双如夜幕般的眼瞳,虽然漆黑,但是深邃睿智,仿佛总是蕴含着包容的笑意,又见他宽大的手掌还压在她的唇上,透来丝丝热度,不由地涨红了脸。 第043章 又见响马 043又见响马 她回过神来,抬头便撞入一双如夜幕般的眼瞳,虽然漆黑,但是深邃睿智,仿佛总是蕴含着包容的笑意,又见他宽大的手掌还压在她的唇上,干燥、灼热,透来死死热度,不由地涨红了脸。 元晔也反应过来,觉得不妥,忙收回了手。 烛台处传来“噼啪”一声响,室内昏暗了不少。元晔顺势望去,发现左边一侧的烛火熄灭了。他望了她一眼,微笑着起身去那边更换蜡烛。很快火苗又燃起了,他侧对着她,摘下冠发的金簪低头拨弄,烛火猛地一颤,陡然拔高了些许,过后趋于平稳,只留一余明灭不定地摇曳在他脸上。 这样橘黄色的暖光里,这人专注的神情显得特别温柔。 秋姜道:“阿兄,三娘嘴里还说有些苦。” 他簪回冠发簪,折返回来,却见那盒子放在床边没被人动过,不由道:“这是为何?” 秋姜笑盈盈地望着他,不说话。 元晔无奈地笑了笑,打开盒子,捻了块糖喂给她:“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三娘子的日子过得可忒惬意了。” “三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阿兄既然是三娘表兄,喂颗糖应当不算什么为难的事吧?常言道‘孝悌’、‘孝悌’,阿兄可知,这‘孝悌’是什么?” “你这是挤兑我?”他抬了抬那盒子,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秋姜瞪大眼睛:“三娘怎么敢?三娘这是和阿兄探讨儒学之道呢。难不成,阿兄真不知晓?这不可能吧,陇西李四,天下闻名的才子,未来帝国的顶级名士,难道连这小小的……啊——”她的话终究是没说完——原来是李元晔抬起食指就叩在她的额头。 她怒瞪他,他却冷笑道:“认了表兄就真当自己真是我亲妹子了,这么肆无忌惮?晔家六娘,堂堂县主,从小骄纵惯了的,也没你这样猖狂。谢三娘,凡事适可而止。” 秋姜却轻轻一笑:“阿兄生气了?” 元晔伸手又要敲她额头,这次她乖觉了,早早抓了枕头挡住,嘴里道:“同一条河,哪里有淌进两次的?” 元晔气笑:“你倒聪明。” 秋姜见他罢手,方从枕头后面探出两只眼睛,笑眯眯地望着他:“多谢郎君赞赏,三娘愧不敢当。” 元晔哼了一声。 秋姜将枕头置于胸前抱住,笑道:“阿兄宽宏雅量,纵然三娘言语略有冒失,也不会与区区一小姑计较,然否?” 元晔道:“但愿你这张小嘴永远利索。” 秋姜道:“那就多谢阿兄吉言了。” 元晔见她如此得意洋洋,哼笑一声,倒也没真的生气,只是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免得被人说闲话。” 秋姜道:“你都领我到这儿来了,还能有什么别的闲话?” 元晔道:“左右都是我的亲侍,不会乱说的。” 一时又过夜半多许,俄而,晨曦微露,东方已淡淡透出拂晓的暖色。元晔交代了些事宜,转身退出房外。秋姜听得房门轻轻阖上,方到屏风后置换了衣裳。路上倒也没别的话,只是叮嘱对方保重。但是从那以后,孙桃和锦书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古怪。 几日后,天气晴朗,诸君在兰阴山麓下拜别。秋姜携二百僮仆乘坐牛车与元梓桐一行人同行,期间和李元晔碰了几次面,不过二人心照不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