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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神情自若,也没打招呼。元梓桐这天差人请她过去,执着她的手问道:“三娘,你觉得一个女子要如何方能得一个男子的青睐?”

    秋姜被问懵了片刻,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豫,不过面上神色自然,笑了笑道:“县主可是对李郎倾心?”

    “明知故问。”元梓桐别开头,推了她一下。

    “……你为何不当面问李郎,他是否倾心于你?”她说话的声音有些艰难,一直望着对方侧脸,深吸一口气,定了心神,“若是他喜欢你,那便是两情相悦,你们家世相当,想必令尊没有不应允的。若是他不喜欢你——”

    “他怎会不喜欢我?”元梓桐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她的话,旋即笑颜如花,杏眼明亮,兀自托腮拄头,望着纱帐外的蓝天痴痴地笑。

    秋姜心里五味杂陈,也木然地转头望向窗外。山川相缪,郁乎苍苍,蓝天白云下无一不是盛景。元梓桐的笑声晃荡在她耳边,仿佛银铃一般清澈悦耳,穿透了连绵的群山,刺地她的耳膜隐隐作痛。

    午间停车,进了些羹汤,秋姜恹恹的,提不起一丝兴致。正要回车,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三娘子徐走。”

    秋姜浑身一凛,定了定心神,维持着体面淡然的微笑徐徐转身,对来人微微俯身:“见过永安公。”

    “三娘子神容憔悴,这几日是否不得安歇?”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在她脸上流连。

    秋姜真切地从他温文的微笑中捕捉到了一丝煞气和阴冷。

    身后传来元梓桐欢快的歌声,百灵鸟一般自由明朗,她的唇边噙了丝笑意,又福身道:“县主与三娘早有约定,恕三娘不能奉陪了。元公自行珍重。”

    元修眯了眯眼睛,望着她剪袖离去的潇洒背影,袖中拳头死死握紧,许久,方阴测测一笑。

    “阿兄方才唤住你作甚?”元梓桐不解地问她。

    秋姜一面对她微笑,一面由锦书搀扶着上了宽敞的牛车,捡了一地方跪坐下来,道,“没什么,不过是让三娘代之慰问家翁。”

    “阿九可不信。”元梓桐嗤嗤地笑起来,目光在她脸上滴溜溜地转,“是不是阿兄对你……”

    秋姜心里大怒,声音不由尖锐起来:“县主慎言。”

    元梓桐一怔,没料到一向稳重淡然的她也会有这样一面。秋姜自知失言,忙躬身致歉,解释道:“汉门女郎,名节非同小可,望县主体恤谅解,三娘不甚感恩。”

    元梓桐压根没放心上,摆摆手道:“无碍。原是我不对,好了好了,阿九也不取笑你了。不过你们汉门女郎,确实多有拘束,不若我们鲜卑儿女来得逍遥自在。来日,阿九的婚事定要自己做主,此生非檀郎不嫁。”

    ——你愿嫁,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娶?阿兄文武双全、谋略出众,怎会看上你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鲜卑女郎?

    秋姜撇撇嘴,心里酸溜溜的。

    行至一处旷野,牛车忽然一晃,顿时停下。秋姜杯颠地几欲筋骨断裂,还未卷帘问僮,便听到外面喊杀声一片。她心里一紧,忙双手扯开帷幔:“此生何事?”

    有一仆从连滚带爬地扑到车前,俯首战栗不已:“……禀女郎,前方有响马来袭,约莫……约莫有五百之众。”

    “荒谬!恁一旷野弹丸之地,何来五百贼寇?”元梓桐听后,随即跳出车牛,指着他大喝。

    “小人不敢扯谎,县主请看。”这人退到一旁,伸手向远处指引。

    果见前方山头尘烟滚滚,马蹄声由远及近,恍若惊雷,连绵不绝地奔涌而来,叫人听之胆寒。元梓桐柳眉竖起,神色不见丝毫畏惧,大声道:“阿兄出行前曾带有一百近侍,皆是武艺精通的卫士,虽然之前一役有所伤亡,抵挡片刻不是问题。你速去后方禀告我兄。”

    这人片刻就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却让人绝望:“许是途中失散了,后方百余里未见永安公尊迹。”

    元梓桐终于露出迟疑和惧色。秋姜却咬牙切齿,这是元修要把他们几个一网打尽。没料到,他连自己的亲妹子都不放过。此刻再来后悔轻敌大意,已是徒劳无功。

    思及此处,她跳下牛车,对元梓桐道:“县主,事不宜迟,应当迅速换马,突出重围,方有一线生机。”

    元梓桐也不是个婆婆妈妈的,马上和她到前面各自夺了一匹马,并驾齐驱,从后撤离,又让几百僮仆殿后。不过她们心里清楚,这些僮仆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家奴,习武者甚少,如何抵挡刀口上舔血的盗匪?

    如今情势却容不得任何思考的余地,青鸾善骑,带了锦书迅速撤离,秋姜却提了孙桃扔在鞍前,大声道:“闭嘴!”这一声吓得哭哭啼啼的孙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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