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伪装成另一个人伪装了这么多年都毫无破绽?” ——“软软自己也没有察觉?” 秋日的风已经萧瑟得透着些锋利,贺缈策着马越奔越快,风刃从耳畔狠狠刮过,刮得她两颊生疼,双眼也涨得模糊发痛。 她又想起方才晋帝的疑问,在她听来却成了狠狠戳中她痛处的质问。 毫无破绽吗? 怎么可能没有破绽?!!怎么可能! 她明明知道了谢逐十年前受过重伤,在晋齐边境奄奄一息才为谢夫人所救,重伤后不仅失忆还留下了雨天会有折骨断筋之痛的腿疾。她还知道谢逐来盛京是为了寻人,寻找的是叫做软软、还天生异瞳的自己…… 不只有这些,还有其他细节。 谢逐身上那挥之不去的熟悉感,谢逐那与她师出同门的身手,以及谢逐手臂上的那道伤疤。 还有,还有…… 还有谢逐那时想通通告诉她,却被她打断没有说出口的话。 那箱画! “陛下!”“是陛下!” 皇城门口的守卫见有人策马擅闯皇城,本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见马背上的人是女帝,连忙侧过身,纷纷让开路。 贺缈就这么一路奔回了寝殿,猛地收紧缰绳,□□的马嘶鸣一声,一下扬起前蹄。 她松开缰绳,翻身下马,却像是被摔了下来,腿一软,竟是“扑通”一声跪下,膝盖重重磕在了鸾台的台阶上…… “哎哟我的陛下!” 闻声从鸾台出来的薛显吓了一跳,连忙扑了过来,“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他们在宫中也听说了京郊发生的事,虽也有些意外,但此刻更让人意外的却是女帝的反应…… 钻心的疼痛传来,贺缈扶着膝缓缓起身,额上沁出些细微的汗珠,脑子里却全是谢逐这些年是不是都是这么痛过来的。 “薛禄……薛禄!” 她哑着声音唤道。 跟在薛显身后的薛禄慌张地应了一声。 “画……谢逐的画……” 贺缈一把揪住薛禄的衣领,将他从后头扯了出来,一下扯到自己跟前,声音听上去虽有些虚弱却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画? 薛禄反应还算快,登时就想到了当时被他悄悄收起来的那箱首辅大人的画,“奴才,奴才这就去拿!” 当那熟悉的箱子被摆在面前时,贺缈伸出的手都在颤抖。她屏退了殿内所有人,一个人抱着箱子躲进了角落,小心翼翼地打开箱盖,仿佛里面装着什么一碰即碎的东西。 “咔——” 箱盖被掀起,一股沉郁的灰尘气息瞬间弥漫开。 和当初她让薛禄拿出去丢掉的时候一样,画轴仍是叠得满满一箱,甚至连堆叠的形状顺序都不曾变过。 贺缈拿出最上面一卷,缓缓展开,是她那日看过的红衫素裙那幅画像。 想起那日自己对谢逐说过的话,贺缈攥着画轴的手紧了紧,随即将它在手边放下,又拿起另一卷展开。 是当初在谢府她扮成青阮时的样子,只不过画中的双眼依旧是异瞳。 又拿了几幅她青阮的画像,贺缈终于看见了一幅她十年前模样的画像——女孩一身白色袄裙,外面罩着红色氅袍,头上扎着两个小髻,小脸半掩在那一围毛领下,低头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