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三分客气:“姑娘可有什么不满意么?” “鲁掌柜,你后院处理泔水和杂物是在哪里?”陈濯忽然插口,“水井离厨房也远了些,是改过格局?” 鲁掌柜忙笑道:“您好眼力。这房子原先是书画斋,后头是存货用的房子。不过改成茶楼也十来年了,一直都挺好的。水井跟厨房之间是隔了个杂物间,毕竟这井是不能挪的,那厨房也不能真挨着水井,那样的话离大堂太紧,油烟呛着了客人也就不好了,您说是不是?” “那后门呢?您这茶楼并院子总共有几处后门?您这后围墙可是矮了些。”陈濯问起细节来居然头头是道,一点点问过去,口气里也带着些老练的杀价意思。如姒不由侧目,又看了陈濯好几眼,当然也没有打断他,只是一边听一边记在心里。 待得各样细节问过说过,整整一轮谈下来,鲁掌柜已经主动将价钱又减了三百两。陈濯终于转头望向如姒:“姑娘,您怎么说?” 如姒向鲁掌柜笑笑:“您这铺子真是不错,但买铺子到底是个大事,我再想想。过几日给您回信儿,多谢。” 鲁掌柜自然也没指望一次就能敲定买卖,也是和和气气还礼:“这个自然,姑娘先考虑着。只是也有旁的客人在看,姑娘您若真是有意,也还请紧着点。” “好的,多谢您。”这就是场面话了,无非是表示一下本店很抢手,要买请赶快。如姒含笑点头,便出了那茶楼。 走出来几步,如姒便忍不住望向陈濯:“陈大捕头,你怎么知道这样多经商的事情?难道京兆衙门的捕头也办跟商户有关的经济案子?” “京兆衙门自然是什么案子都要办的。”看着如姒眼里又是惊讶又是隐约的佩服,陈濯笑意越深。这些商铺的杂事实在不值得什么,但叫自己心上人拿这样眼光望着,还是叫人心情飞扬的很。不过他素来沉稳惯了,很快收敛心绪,又解释道:“我外祖父原是商户,我少年时也大略听过一些商务之事。”顿一顿,笑意里又多少带了些自嘲,“虽然我读书不太成,记这些旁门杂物倒还通透。” 如姒撇撇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最是读书人。那些读四书五经的也未必有什么更了不起的地方,我觉得务实就很好呀。人人道路都不同的。” 这回是陈濯侧目了,转头望向如姒秀丽白皙的面庞:“你真的这样想?” 如姒回望过去,直觉陈濯在微笑之中是带了隐约的认真,一时还没转过来,便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是真的。你瞧濮翰林,那还是二榜传胪呢,圣贤书都读哪里去了。科举出身的又有什么好。” 陈濯深深看着她的眼睛,片刻之后忽然又问:“那你觉得做捕头的好不好?” 如姒不由失笑:“恩,做捕头的很好,人民卫士。” “人民卫士?”陈濯也笑了,不由轻轻重复了一次。这丫头总有些新鲜的话说,不过,她似乎真是这样想,那就真的很好。 一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着,很快便看了三家铺子。如姒到了后两家就没那么好奇了,也大致看出了些古代茶楼的结构和各自利弊。但陈濯还是主动替她去跟掌柜问了那些细节问题,如姒乐得省事,便摆了一张高冷扑克脸听着,只让陈濯去跟掌柜查问谈价钱,反正今日也不需要做决定,她说话少些也好有更大的进退余地。 待从第三家出来,如姒对买茶楼的事情已经大概有数,只是走的有些累了,便想找个地方吃茶休息一会儿。陈濯却指了一家距离不过二三十步的店家:“那是一家有许多稀奇货物的百宝斋,想不想去看看?” 严格地说,如姒自从穿越重生以来,虽然也出了几次门,却还没有真正轻松地逛街过。此时听陈濯这样说,立刻生了好奇:“稀奇货物?是外邦的东西么?什么南夷北戎,还是海上来的?” 陈濯点头:“都有些。近年来海上商贸也不少,常有些扶桑和琉球的新鲜东西。” “那吃的呢?有没有西洋东西?”如姒越发兴奋,连脚步都加快了。要是有海外食物就好了,她真是对咖啡无比思念啊! 然而事实证明,她实在是想太多了。百宝斋里确实有不少新鲜精巧的货物,但还是工艺品为主,并没有吃食。什么根雕的杯子,织锦的荷包,雕工精巧的发簪,瓷盒彩绘的胭脂。至于所谓的海外物,只有两把扶桑的折扇而已。 如姒向那琳琅满目的各色货品望过去,很快便被一枚赤金发梳吸引了目光。发梳背上是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