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再没办法替他遮掩,因为他留下的罪证越来越多,而这一次,国公爷将他在城外庄子上关了半年之久,对外只说他出城养花去了,不仅如此,他还令卢元斌和两个暗卫从那时起寸步不离看着他。” 说至此,卢文涛神情古怪起来,像是耻于启口似的,“为了阻止他再生恶念,国公爷甚至给他喂了药,令他……令他再无法人道……” 这话出口,顿时令堂前堂后之人倒抽一口凉气,卢旭是卢炴的亲弟弟,他当年能下如此狠手,足见他的确是怒意难抑,秦缨前夜只听卢文涛交代案子经过,还并未听他提起此道,此刻亦觉意外,她透过屏风看向堂外,只见此刻被揭伤疤的卢旭,比被卢文涛道出罪行更显愤然。 卢旭面无血色,眼底屈辱与阴厉交加,绝望之际,又去看向面如死灰的卢炴,“大哥,大哥想想法子,大哥不是最有办法吗?” 见卢炴不为所动,卢旭又去看堂中的崔慕之,“慕之,救救世叔……” 跪在后的卢月凝早就面无人色,见亲生父亲如此模样,更是气的眼前发黑,几欲晕厥,她不敢看崔慕之的神色,只瑟瑟发抖地缩着肩背,恨不得遁地而去。 崔慕之听到现在,心境亦是万分陈杂,他问道:“卢文涛说的这些,你可认罪?” 卢旭呼吸急促,抽搐的面皮显出几分狰狞与诡异,“不,不是……我不认……我根本没有杀她们……我根本不认得她们……都是污蔑!” 谢星阑看向卢文涛,“后来呢?” 卢文涛语气一重,“卢元斌他们死死看住二老爷,二老爷那半年也被折磨的长了教训,而我不得不与郭仲耘表明身份,以此令他忌惮,我前后给了他快万两银子,他在衙门里抹除了和二老爷有关的证物,起先本来只有他一个人行事,可衙门查案的衙差众多,他那些小动作到底还是被赵镰发觉,但所幸,赵镰也是个贪心极重之人。” “当年死了三人,满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根本不可能随意结案,是郭仲耘建议,说可以找个人顶罪,当时郭仲耘做为衙门捕头,最熟悉那些三教九流之地,金文延是他帮我们相中的,国公爷知道后,也觉得找个人顶罪最万全,于是用金文延的妻女相要挟,令他给二老爷顶了罪,为了不露破绽,还让金文延被抓了现形。” 谢星阑沉声道:“是卢炴指使你们去做的?” 卢文涛应是,“不错,当年金文延被人追债,妻子和儿女都去城外躲债,是我……我带人将三人找到囚禁起来,以此要挟金文延,那时将她们三人关了两个多月,直等到金文延被砍头,才将三人放了,是当年的看守放得……” 谢星阑听他语声渐弱,蹙眉道:“放去了哪个方向?前夜审你时,你并未细说此处,就算不是你亲自放人,但你应该知道当年放他们走的人是谁,今日乃是公堂之上,诸位大人在此,你的证言还要面圣,不可有漏瞒之处。” 卢文涛本已打定主意招认一切,但说至此处时他眼神簇闪,有几分心虚之状,谢星阑恫吓一番,卢文涛才佝偻着身子道:“当年看守的人名叫孙兴云,说的是只要金文延替罪,便给他妻子足够银钱,令她去给女儿看病,只是令她们永不能回京城,事成之后,也的确给了银钱,但……” 卢文涛面露悔痛,“但过了一个月我才知道……那看守得了国公爷的命令,在她们母女三人沿着云沧江南下的篷船上做了手脚,最终船翻人亡,连尸首也未找到。” 室内猝然一静,连谢星阑都微怔,很快,他眉眼阴沉问:“他妻子和一双儿女,确定都无一活口?” 卢文涛沉沉点头,“那孙兴云乃是个江洋大盗,做起这等勾当全无手软,后来得了国公爷的银钱之后,便消失无踪了。” 京畿衙门与金吾卫追查了许久金文延妻子及一双儿女的下落,却都毫无所获,那时候谢星阑便有不祥预感,但他隐隐地想,会否是她们逃走了,又会否是国公府未下死手,将他们放走,但他们不敢回京,至今仍躲藏在某个偏僻之地,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母女三人最终的结局,竟是尸沉云沧江。 谢星阑心腔微窒,顿了顿才又启口,“所以,为了包庇卢旭,金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