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又去秦缨,“都知道了?” 秦缨点头,“谢坚都说了,既然问出卢文涛在撒谎,可要去审他?我想了想,旧案寻不出线索,不妨从赵镰之死入手,赵镰的死已有线索,若令他们从实交代,那杀死赵镰的动机便是突破口之一,若卢文涛能交代他知道的真相,对旧案必有帮助。” 谢坚不解道:“可是县主,眼下旧案并无证据,只审他可有用?” 秦缨笃定道,“寻常查案是从物到人,证据为重,但眼下已经有人证在手,便可从人到物,重人证,是为预审1,卢文涛当年那般快便跟了卢旭,这些年又寸步不离,卢炴不可能不告诉他为何令他跟着卢旭,更有甚者,卢文涛做为卢炴最亲信之人,多半还帮着善后,若能用些法子令他交代,比我们大海捞针来的快,当然,前提是令他交代实情。” 谢坚不由道:“用刑?” 秦缨摇头,“刑讯容易屈打成招,如此预审就变味儿了。” 谢坚本想说刑讯是金吾卫常用的法子,可对着秦缨那双清冽如许的眸子,他竟开不了口,他悻悻地抓了抓脑袋,又去看谢星阑。 谢星阑这时道:“卢文涛虽是城府颇深,但他有妻有子,并非非穷凶极恶、毫无牵挂之人,先去审问看看。” 他说完看向秦缨三人,“地牢内颇为杂乱,你们还是在此等消息。” 秦缨正要开口,李芳蕤先道:“谢大人,我们来便是想看看能审出什么,便让我们去瞧瞧吧,我们保证不妨碍你们。” 谢星阑便看向秦缨,见她欲言又止,摆明了也想跟去,略一犹豫点了头。 一行人离开偏堂往金吾卫大牢去,此刻夜色已深,谢坚打着火把行在前,其他人跟着进入黑黢黢的甬道,刚走了没几步,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甬道深处传了出来。 秦缨眉头微皱,“这是怎么了?” 谢坚在前道:“是韩歧,他早前办的那件贪腐案,有几人这两日才押送回京,眼下正审呢,因贪得不少,都是硬骨头,这会儿多半在用刑。” 听是大贪官,秦缨便将心底那点不适压了下去,谢坚带着几人走到关押卢家众人的那条甬道,隔着木栅栏,秦缨看到了包括马车车夫在内的所有卢家仆从,而卢文涛和卢旭,都被单独关押在另外两处。 为了不碍审讯,谢星阑带着秦缨和李芳蕤兄妹到了审问室的隔间中,等了片刻,一墙之隔传来了铁链触地之声,很快,谢坚的声音响了起来。 “卢文涛,我们已见过你夫人,初一那日你的确回了家,但只在家中待了两个时辰便离开,你夫人说你这些年来一直跟在卢旭身边,陪着卢旭的时间比陪着他们的时间还要多,柳儿巷的小厮也说你早间回家,午后归来,之后陪着卢旭驾车离开。” 因找到了实证,此番乃是由谢坚前去问话,他语气沉肃,很给人压迫之感,一番静默之后,卢文涛开了口。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陪着老爷去了漱玉斋一趟,后来又去了枕琼斋,看了几块料子,之后我们一直留在枕琼斋未归,到了半夜才回去,那时候枕琼斋的伙计仆从都回去了,因此也无人看见我们。” “一派胡言!” 谢坚冷喝一声,又道:“我们的人已经去查问了漱玉斋和枕琼斋的伙计,那天没有人见过你们,也没有人去芙蓉巷的宅子,到了此时你还敢撒谎?你老实交代,那天你是不是陪着卢旭去了芙蓉巷,然后等来了捕头赵镰,因赵镰拿官府查旧案之事威胁卢旭,因此你与卢旭将其闷入水缸之中溺死?” 卢文涛听到此处,水波不兴道:“大人哪来的这些猜测?我早就说了,芙蓉巷的钥匙我给过其他人,他们说没去过芙蓉巷,大人便信,为何我说没去过,大人便不信?” 谢坚咬牙道:“那你如何解释那些鸟羽?还有那碎裂的珠子?” 卢文涛平静道:“前次我便说过,那鸟羽是其他人去的时候带上的,至于珠子,还真有极巧合的可能,毕竟我们在那里做过许多南红珠子,一片碎块又能说明什么?” 隔间内的秦缨听得皱眉,谢坚对卢文涛并无压制之力,卢文涛气定神闲,如滚刀肉一般咬死不认,这般问下去不可能有收获,但眼下换人又太快,反令审问一方露怯。 她定了定神,继续听下去。 谢坚这时又问:“你们店内的伙计说,初一初二你们都不曾去漱玉斋,那你们初二一早便出门是为何?是不是又回了芙蓉巷善后?” 卢文涛不为所动,“当然不是,是老爷的鹦鹉病了,他那只鹦鹉名叫红鸾,是他这两年最钟爱的鸟儿,养那只鸟儿花了无数银钱,可那天早上,红鸾忽然不进食水了,老爷一看便知红鸾有些不妥,于是一大早出门去找给鸟兽看病的匠人。” 谢坚问:“去了何处?” “城南槐树巷花鸟市上的徐永富。” 卢文涛答得利落,直将谢坚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