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虽在鲁氏身上,可是空洞茫然,也不知在想什么。 见到三人进来,元氏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一抹狠戾,咬牙道:“九殿下还来做什么?纵当年盖氏一族灭族与我元家有关,如今的定国公府也已被抄,你还有什么不满?” 定国公府抄家如何,盖氏一族那数百条人命,难道还能回来? 耶律辰微微摇头,目光掠过破布遮盖的尸体,又落在尸体旁怔怔而坐的女子身上,慢慢开口道:“莫珠,有一些话,本王要问你!” 莫珠身子一动,低笑几声,摇头道:“钰王殿下文武双全,聪慧过人,我们落此惨败,心服口服,只是,如今我已不过待死之身,又有何话可说,殿下还是请回罢!” 耶律辰皱眉,轻哼道:“鲁氏暴亡,是自取其咎,你既做过我母后身边的女官,又在这后宫十几年,当知若是自裁,必会诛连家人!” “家人?”莫珠像是听到什么极可笑的话,仰头笑起,摇头道,“整个张家,整个三邑族,已尽数入狱,我还怕牵连什么家人?” “小公主呢?”耶律辰未应,楚若烟已冷冷接口,“莫珠,你眼里只有三邑族,只有张家,就不曾为小公主想想?” 她这一句话,莫珠笑声顿收,怔怔片刻,垂下头,低声道:“她……她终究是……终究是皇上的女儿,如今……如今……” 说到这里,心痛难忍,再也说不下去。 皇上的女儿又岂止她一人?自己若去,哪里还有人能够照应? 耶律辰见她眼中一片空茫,心中暗叹,脸上却不动声色,慢慢道:“莫珠,你若好生答我几句话,本王应你,可保小公主平安长大!” 一个公主,在这皇宫中本来无人留意,可是,若是有一个获罪的生母,只怕日子会过的艰难。 莫珠身子微动,抬头向耶律辰望来,张了张嘴,低声问道:“钰王殿下此话当真?” 楚若烟道:“九哥说的话,几时赖过?” 是啊,至少回京这三年,不曾听他说过一句虚言! 莫珠抿唇,默然片刻,点头道:“不知殿下要问什么?” 耶律辰向她深凝,一字字问道:“当初盖氏一族获罪,我母后身亡,我被逐出上京,却屡遭暗杀,那些人,可是受你们指使?” 莫珠点头道:“斩草不除根,便是眼前的下场!” 竟然毫不犹豫的直认。 耶律辰又再问道:“宫中御制的短箭,你们如何得到?又为何要用御制的短箭刺杀,就不怕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莫珠低笑一声,摇头道,“这宫里的嫔妃,有多少是将门之后?纵疑,又如何疑得到我们身上?我们将嫌疑引进宫来,不过是为了替三邑族遮掩罢了!” 是啊,用御制的箭,又有何人会知道,区区一介商贾,竟能在皇室,在官府,在军中同党遍布,设下那通天之局? 耶律辰赞道:“你们也算是思虑周全!只是,为何要伤及楚大小姐?” “什么?”莫珠诧异,转头向楚若烟望去。 耶律辰一字字道:“当年,楚大小姐为人所劫,在大邺边界也是为那御制短箭所伤!” 莫珠摇头道,“当年暗算舒氏,不过是因她是盖氏的强助,到盖氏身亡,楚家也已不过是苍辽寻常的将门,我们又暗算楚大小姐做什么?” 也就是说,不是三邑族要伤楚若烟? 耶律辰挑眉,冷哼道:“可是你们嫁祸元氏,嫁祸钱贵人,岂不是都用的此箭?” 莫珠笑起,摇头道:“直到元氏宫里发现那箭,我们瞧见楚大将军的神情,才猜到这桩公案,便用那箭嫁祸钱氏,元氏宫里的箭,又与我们何干?” 当年楚四公子将短箭插上皇帝龙案,大闹朝堂,这件事人尽皆知! 元氏立在一旁,闻言大惊,厉声喝道:“贱人!分明是你们栽赃嫁祸,此刻又不敢认吗?” 莫珠摇头道:“五殿下已故,张家的人也已尽数落网,如今,我只盼小公主能平安长大,又撒这个谎做什么?” 说的也是! 耶律辰皱眉。 耶律心从踏进冷宫,见元氏整个人苍白憔悴,哪里还有平日的高贵端庄,早已心痛难耐,此时忍不住道:“母后,究竟是不是元家暗算九哥,你便说了罢!” 元氏脸色大变,指着她道:“你这个小贱人,你心里装着旁的男子,便要将你兄长也断送?” “我……”耶律心只吐出一字,已说不出话来,眼泪却终于忍不住滚滚而落。 到了这步,她只想这些事情快些过去,母亲和兄长能够安好,自己与楚若宇岂能再有半分指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