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头棒喝,耶律辰悚然而惊,躬身道:“此为幼时父皇所教,儿臣不敢忘!” 皇帝见他惶恐,又缓下语气,点头道:“依老五才识,若是能走正途,倒也是一个人选,可惜……” 可惜,他藏的如此深沉,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曾瞧出来,竟没有机会教他! 想到这通天之局,想到耶律昊在问政殿的那一次突袭,处处都显出他过人的才智武功,耶律辰心中也不禁暗叹,趁机道:“方才父皇言道,最不想见的,便是我们兄弟相残。如今五皇兄已去,若是废太子,他这一生,怕只能幽禁,岂是父皇愿见?何况,父皇莫忘了,太子妃可是大邺公主,如此一来,且不说太子一生困顿,怕也有伤两国之和!” 是啊,怎么就忘了太子妃? 皇帝顿时头疼,揉揉额角道:“只是你也瞧见,国之有难,他想到的先是卷细软私逃,如何能做一国之君?” 想到耶律基那大大小小的箱笼,耶律辰也觉无奈,苦笑摇头道:“经此一事,他也当能得些教训。” 皇帝轻哼道:“他纵能得教训,也是下次再逃之前设计好路程罢了!” 知子莫若父! 耶律辰忍不住好笑,强行忍住,想一想,又道:“再不然,明日早朝,御史台必然上书参奏,到时设法说服他自行上书辞去这太子之位便是!” 倒也是个法子! 皇帝向他一瞥,点头道:“也好!他无德无才,成不了旁人的威胁,倒能保一世的荣华!” 不能立刻废太子,自然也不能马上立太子。 皇帝只得罢了。 耶律辰见他不再坚持,微松一口气,说道:“父皇,楚大将军与几位公子一同进宫,一则复命,二则是为了当年若烟被劫一案!” “怎么?”皇帝扬眉。 耶律辰道:“那日经楚二公子问起,儿臣才知,当年箭伤若烟的精钢短箭,竟与当年袭击儿臣的相同,只怕也与鲁氏有所牵扯!” 皇帝点头道:“闻说这几日鲁氏在冷宫倒也安静,若是有疑,楚氏父子不便,你倒可提她一问!” 这是御准了! 耶律辰立刻躬身应命。 哪知道话还不曾出口,就听门外脚步声急,有小太监回道:“皇上,冷宫那里传讯,说鲁氏没了!” “没了?”耶律辰一惊,向皇帝望去一眼。 怎么刚说要向鲁氏问话,她这个时候没了? 皇帝也不禁皱眉,问道:“今日一早闻说还好好儿的,怎么就没了?” 小太监回道:“是七殿下前去冷宫探望皇……元氏,不知为何鲁氏闯了去,七殿下说出五殿下亡故,鲁氏刚哭一声儿,便已气绝!” 原来如此! 耶律辰暗叹,低声道:“如今,只能问莫珠了,只是,不知她是否知情!” 皇帝摆手道:“要问便去罢!” 夜长梦多! 耶律辰了然,躬身辞了出去。 楚氏父子候在殿外,小太监的回禀自然听的清清楚楚,见他出来,楚若轩皱眉道:“鲁氏一死,还往何处去查?” 耶律辰道:“还有莫珠可问,只是冷宫不便,大将军与各位公子还是回府等罢!” 跟出来的庞白道:“皇上口谕,众位将军辛苦,缴旨的事,明日朝上回便是!” 众人闻言,深知是耶律昊身亡,皇帝心绪不稳,便也都一同告辞。 耶律辰与众人同出御书房,岔道上道别,径直向冷宫而来。 刚刚踏上去往冷宫的宫道,但见前边两条纤细身影相伴而行,立刻唤道:“若烟!”见二人回头,快步赶上,先向耶律心微微点头,又向楚若烟问道,“怎么不先命人传句话?” 心知她放心不下耶律心,可是冷宫里不管是元氏还是鲁氏,或是莫珠,怕对她都不存好意。 楚若烟见他担忧,微微挑唇道:“如今她们身边无人,谁又能伤得了我?”一手挽住他缓行,问道,“九哥去冷宫做什么?可还有不明的事?” 耶律辰叹道:“方才闻说,鲁氏身亡,当年你中箭一事只能问莫珠,你父兄不便,便由我代为一问。” 楚若烟、耶律心二人闻言,也是吃一惊,楚若烟赶着问道:“怎么好端端的会身亡?” 耶律辰微微摇头,将太监的话细述一回,二人听过,一个唏嘘,一个默然。 冷宫里,几名太监刚刚用白布将鲁氏的尸身裹好,还不曾抬走,莫珠呆坐于地怔怔的瞧着,元氏立在一旁,满脸的幸灾乐祸。 只这么短短片刻,耶律亭脸上的神采已然尽去,远远的立在树下,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