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一个奇怪的传言——只说这二小姐能回府,能去宫宴,甚至有如今这般荣宠,皆是因为她的荣辱同侯爷的仕途系在了一起,眼下是一个很关键的非常时刻。总之,在这个非常时刻里头,二小姐须得平安健康,活蹦乱跳,最好是过得有滋有味,方才不会让侯爷被外界所诟病。相反的,若是再发生之前那种出门遭遇意外的事情,侯爷怕是要有麻烦。 府中人敢疑不敢问,只得在一片“你知我知”的微妙氛围中,对这个二小姐渐渐恭敬起来。 而孟云芝这一头呢? 孟云娴进宫宴她忍了,主母帮她修葺院子也忍了,给她准备了那些好东西全都忍了,直到从楚绫这里得知主母已经在为她准备入族学的事情之后,便再也忍不了了。 “她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妄想入流辉苑读书,她也配?”孟云芝侧身重重坐下,“我真不知道婶母是怎么想的。” 楚绫和瞿氏这几日都很少在主母面前晃悠,宫宴之后才多了活动。此刻她眉眼流波,微笑着道:“兴许是主母真的要接纳她为侯府的小姐了,兴许……记到自己名下也是迟早的事情,既然她已经回来了,与其让她什么都不懂出去丢了侯府的脸,不如好好教导。” 孟云芝如遭雷击。 她抓住楚绫的手为她抱不平:“凭什么!真要论远近亲疏,论骨肉亲情,你比她更有资格!” 看来孟云芝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楚绫捂住她的嘴:“可不要乱说。” 孟云芝挣开:“我怎么乱说了?我们一起长大,婶母和侯爷都将你看做了女儿一般,你为侯府劳心劳力这么多年,母亲还命苦的很,要我说,侯爷就该早早地给你母亲一个名分,让你不至于被那些乡野来的丫头给欺负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咳嗽,紧接着房门被曹氏推开,曹氏狠狠地剜了孟云芝一眼,才笑着对身边的孟云娴道:“二小姐,进来坐坐吧。” 楚绫面露惊惶,赶紧起身给孟云娴行礼。孟云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在打鼓,一会儿恐慌的猜想她到底听到自己说的没有,一会儿又自己给自己打气,觉得她就算听到也没关系,反正婶母绝对不会真的对她倾心以待,眼下的荣宠只是一时。 孟云娴看了一眼身边的绿琪,绿琪冷着脸将手里捧着的锦盒亮了出来。 “嫡母赠了好些衣裳和首饰,那些衣裳都是我的,所以送东西的下人误以为首饰也是我的,我瞧见这里头首饰着实有些多,问了张嬷嬷才晓得,是奴才们将云芝妹妹和楚姐姐的一起当做我的给送过去了,我闲着无事,便帮你们送来。” 楚绫赶紧出来接过,又低头开始捡孟云芝的那一份。主母一向如此,若是有给府里的孩子添置东西,那她与孟云芝一定也有份。她对孩子总是宽容又厚爱。 曹氏忍不住多看了孟云娴一眼。 所谓人靠衣装,她这般精致打扮的模样,少了几分刚进府时候胆怯与小心翼翼,多了几分自信又莫名吸引人的神采,想来还是这幅像极了侯爷的皮相捡了大便宜。 犹记得她刚刚进府的那几日,整日闷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里总藏着思绪,可今日再看她,背着手带着笑站在门口,模样从容又镇定,处之泰然。无论她方才有没有听到什么,曹氏都觉得这个孟云娴和之前判若两人,非常的不简单。 “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她打完招呼,又与曹氏点头致意,领着绿琪走了。 一直到走出那方小院子,绿琪身上的杀气才消了些。 “小姐,那个楚小姐和三小姐,您须得多加留意才是,她们方才说的话乃是大不敬,若是告到主母那里,定能让主母对这两人心生罅隙。” 孟云娴正边走边踩地上的鹅卵石玩,只觉得隔着鞋底踩着鹅卵石十分的舒服,一段路走下来通体舒畅,听到绿琪的话,她笑着道:“大不敬?为什么大不敬?” 绿琪上前拦住孟云娴,试图让她专心一些,“楚绫与瞿氏是外氏,且楚绫生母尚在,就因为要给楚绫姑娘寻一个好的出身,抬一抬身份就要记在主母名下,那您成什么了?要论资格,也该是您记在主母名下。若是被那楚姓姑娘抢了先,您就来不及了。” 孟云娴一脸的受教模样:“来不及……是什么意思。” “府中的流言奴婢听到过些许,却觉得这并不全是流言。二小姐与侯爷荣辱一线,却并非长久之态,侯爷是为了让殿下能在宫中稳定下来,一旦侯爷护送回来的那位殿下站稳脚跟,得到圣上的肯定与宠爱,甚至有一搏皇储的能力,那您这一篇,就可以揭过了。到时候,您是荣是辱,就没人会关心了。” 孟云娴果然愣了一下,收起玩心:“竟、竟是这样……” 绿琪舒了一口气:“所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