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娴浑身一抖,在黑暗中摇头:“不、不了。” 周明隽:“无妨,我不介意。有时候要自证清白,总要牺牲一下。” 身边的人没有回应,周明隽听到了远处钟鼓声响起,忽的起身,一把把她提溜起来:“我带你到亮处,路可还记得?” 孟云娴默默地点头,怕他看不到,又“嗯”了一声。 周明隽二话不说,率先处理了昏迷的宫女,然后将她送到明亮的地方,见她始终不语,潇洒的转身就走,他先忍不住了:“孟云娴。” 孟云娴站定回眸,借着周围的灯火,终于把他看清楚了。 他今日穿着做工极其讲究的广袖长袍,腰间玉带束出劲瘦腰身,平日里只以一根木簪簪就的发,也悉数拢在了一枚紫金冠中。就那样站在那里,显得尊贵……陌生。 周明隽唇齿启合几番,只憋出一句:“下回不要跟着别人乱走。” 她低下头去,诺诺道:“嗯。” 这场相聚终究还是飞快散场,周明隽:“去吧,我看着你走。” 孟云娴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周明隽站在原地,自嘲的笑了一下。 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被她嫌弃了…… 慢吞吞的走回大殿,田氏和一双儿女果然在找她。 “娘,姐姐在那里。”孟云茵最先看到,然后是田氏。 她快步过去,语气里有些苛责:“说好在原处等,怎的还要乱跑!” 孟云娴略略回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刚才委托过得那个姑娘,果不其然,那姑娘似乎并没有主动解释,还是站在原先的位置往这边看,独自一人显得很局促,此刻撞上孟云娴疑问的眼神,有些心虚的别过目光,手里绞着手帕。 可真是个怪人。 孟云娴把周恪教好的谎话说了出来——方才有婢女传话,说是什么主子娘娘要见她,她能询问的人都不在,并不好拒绝,可是走出殿外瞧着方向不对劲,便想了个法子赶紧躲起来,确定自己没被发现才摸回来,须得请田氏帮她想个说法,免得主子娘娘见她公然违抗责罚。 田氏一针见血:“主子娘娘?哪个主子娘娘?” 这是周恪强调的地方。 虽然传话的宫婢说的是昇阳县主,但是据周恪的了解,昇阳县主虽然为人比较强势,却不是那种好奇心很重喜欢主动找麻烦的人,通常是麻烦找上门了,她便雷厉风行的解决掉,再反击一回。在京城里,昇阳县主的事迹是一个能写成章回故事的传奇,所以这个传话的人顶着昇阳县主的名头来,又不加掩饰的做出坑她的举止,摆明了就是要将她与昇阳县主一并坑了。 等到初入宫廷的她出个什么意外,瑟瑟发抖的指认昇阳县主,必然会被昇阳县主三两下收拾掉,顺带反击。且因为孟云娴的身份和回府的前情,荣安侯府肯定不会让她出任何意外落人话柄,这样一来,会引起淳王府与荣安侯府的不睦也未可知。 活在这权贵之地,有时候哪怕证据确凿也未必能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更何况是如今这个不清不楚的境地。 所以孟云娴只是摇头,解释是因为太紧张,她不记得哪个主子娘娘了。 田氏半信半疑,信是在于皇后请她与两个孩子,有调虎离山之嫌,此刻下手也是有可能;疑则是在于孟云娴。 张嬷嬷观察过,这个孩子十分聪明,记性尤其好,此刻她一句“忘了”,有些可疑。 “没什么别的事情吧?”田氏憋了许久,问出这一句。 这一句问的孟云娴心虚不已,嘴却硬着:“没有。” 田氏的眼神说不上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总归少了几分亲昵。 钟鼓之乐已然奏起,太后与皇后领着众妃嫔与命妇们入庆和殿落座。 筹备多时隆重又热闹的冬至宫宴,就此拉开序幕。 按照规矩,田氏并着荣安侯落座,两人后头的位置,则为子女的座位,孟竹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