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自从去了春秋堂,习了六艺,眼看着便比从前更加稳重大方了。”李姨娘如此说道,“说起来春秋堂的那位女先生,也倒是真有本领,当初若不是夫人的面子,恐怕也请不来。” 姚夫人不置可否,只微微勾了嘴角,道:“这算不得什么顶好的女先生,只不过是教了府里的女孩儿们认几个字,改明儿还得专门请个先生到家里来,给二娘亲自上课。” 李姨娘笑道:“夫人说的是。”顿了顿,她又道,“大房的周夫人前儿派人送了几匹料子来,那颜色鲜艳,花色也好看,正好适合给我们二姑娘做裙子。夫人若是不嫌弃,便让我给二姑娘裁几件。” 听着这话,姚夫人倒是真心实意笑了一笑,让身后的大丫鬟黄雪去寻了料子来,口中道:“我知道你手艺好的,那便辛苦你了。” 李姨娘忙道:“这谈什么辛苦?都是应当的。” 说着,黄雪把料子捧了出去,交给了李姨娘身后的丫鬟。 李姨娘瞧着沈玉媱仿佛有话要对姚夫人说,也便起身告辞了。 待到李姨娘走了,沈玉媱便挨着姚夫人坐了,爱娇地搂住了姚夫人的脖子,娇憨笑道:“这李姨娘跑来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真为了给女儿做一身衣服?” 姚夫人在沈玉媱的胳膊上拍了一记,笑斥道:“女孩子家家的,这么坐没坐的样子,倒是白白读了那么多书。” 沈玉媱吐了吐舌头,急忙坐直了,然后又锲而不舍地追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嘛?” 姚夫人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你便不要多问了。” 沈玉媱听姚夫人这么说,也便不再多问,然后便说起了春秋堂的事情。她讲沈玉娇与那女先生之间的事儿说了个清清楚楚,然后笑了一笑,道:“也不知怎么的,那女先生仿佛今日就是要赶五妹出去一样,戾气大得吓人。” 姚夫人听着这事儿,眉头微微皱了皱,问道:“那后来五娘怎么样了?” “跟着大姐还有四妹回菖蒲园去了呗!”沈玉媱说道,“按说五妹已经进学了,早就该从娉婷院搬回菖蒲园了,从前是为了给先头的大伯娘守孝,现在早已出孝,还住在娉婷院,便不像样子了。” “这些事情难不成周氏不知道?你倒是少操心。”姚夫人刺了她一句,脸上神色颇有些不以为然,“想来着便是周氏使的手段了,可惜了小门小户的,只会在下人身上下功夫,五娘只要不是傻的,便不会着了她的套子。” 听着这话,沈玉媱笑道:“我瞧着五妹伶牙俐齿的,倒是比从前能说了。” 姚夫人看了她一眼,也笑道:“你也伶牙俐齿,一天比一天能说会道。” 沈玉媱撒娇地抱住了姚夫人的胳膊,道:“我哪里伶牙俐齿,根本就说不过娘嘛!” 姚夫人拍了拍她的后背,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二。她道:“大房的事情你少参合,别看着五娘可怜就凑过去,你离着她远一些,知道吗?” 沈玉媱愣了一愣,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反正你记住便是了,别管为什么。”姚夫人强硬地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去用了午膳,下午还要去给你挑一把琴。” 沈玉媱听说下午要去挑琴,又高兴了起来,开开心心扶着身边的丫鬟,就去用午膳了。 . 这边沈玉媱回到浮莲园与姚夫人说了沈玉娇的事情,那边沈玉婵回去了三房住着的绿桑园,也对庄夫人说起了同样的事情。 三房沈湘常年在边疆,府里面只有夫人庄氏带着一儿一女。庄夫人出身武将之家,为人十分利爽,听着沈玉婵把春秋堂的事情一说,便惹得她一阵冷笑。 庄夫人向沈玉婵道:“这事情之后必然还会有后续,你且看着便是了。大房的事情你少管,尤其是五娘还有她弟弟的事情,更是不要沾手,呵,就看周氏要怎么收拾这首尾了。” 沈玉婵听得一头雾水,却又不知从何问起,那边庄夫人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午膳,便不给她她再东问西问的机会了。 . 而沈玉娇跟着沈玉婳与沈玉媚回到了菖蒲园,见到了周氏,气氛便与二房三房截然不同了。 或许是因为从前是姨娘的缘故,周氏扶正为夫人之后,总在沈玉娇面前要端出一个长辈的架子来,显得十分做作,言行之间十分惺惺作态。 沈玉娇冷眼看着,倒是有些唾弃上辈子的自己,这么明显的做派,上辈子竟然半点也没有看出来,还真心以为周氏是用长辈的呵护之心对待自己。 周氏让沈玉娇挨着自己坐了,又亲自给她夹了几筷子菜,然后和蔼问道:“今日在春秋堂可还习惯?女先生有些严厉,受了委屈没有?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和母亲说,母亲为你去主持公道。” 沈玉娇笑道:“都还习惯,女先生教课十分仔细。” “那可有受委屈?”周氏追问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