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愿越俎。”卢缙大惊,袁继宗位极人臣,行事低调,便是王孙世家中人行冠礼,邀他前去,他也是婉言拒之。他虽为状元,却又如何能与其地位相比,今日主动为他赐字,那是莫大的荣耀,忙站起身道:“谢丞相赐字!” 袁继宗沉吟道:“令尊为你取名缙,可见对你的期望。为官之道,贵在警省自律,我便为你取字‘敬之’,敬,警也,望你恒自肃警,莫失本心。”卢缙跪地拜倒,恭声道:“学生谨记丞相教诲!” 阿宝在旁笑道:“爹爹好为人师,教不了我,便到处收学生!”袁继宗板着脸佯怒道:“我的女儿连诗经都背不全,还有脸说!”阿宝吐吐舌头,她六岁被送到谢家,谢老夫人怜她年幼,并不逼她读书。 卢缙心中颇不平静,袁继宗为他取字之事迟早会传开,虽说袁继宗是会试主考官,本届士子名义上都是他的门生,但如自己这般被他赐字的,与旁人又是大不同了。他到底看中自己哪一点?仅仅是因为状元身份?他不由看了阿宝一眼,却又猛然撇开眼去,暗道:“卢缙啊卢缙,你是什么出身,竟敢有这等妄念!” 饭后,卢缙告辞离去,阿宝将他送到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纵马而去,方才回到家中,寻到父亲书房,叫道:“爹爹,你跟卢大哥都说了些什么?” 袁继宗正皱眉看着那张写着铁器马匹的纸,并不抬头,口中答道:“没说什么。”阿宝伸手夺过纸道:“你骗我!”袁继宗无奈地抬起头道:“宝儿,爹爹问你,你对卢缙了解多少?”阿宝一怔,想了想才道:“我知道他是阳羡人士,比我大五岁。”袁继宗道:“其他的呢?”阿宝奇道:“还有什么其他?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不就成了。” 袁继宗摇头道:“宝儿,你的心思爹爹知道,只是你们的事没那么容易。”阿宝愣了片刻,忽觉脸上发烫,嗔道:“爹爹,你说什么!我……我有什么心思!” 袁继宗长叹一声道:“宝儿,爹爹总是为你好的。卢缙才学好,为人正直,相貌更是没话说,爹爹很是中意。只是我观他似乎有些迂腐,加之对你的态度,处处避着嫌,恐在他心中出身极为重要。他小小年纪能有此想法,想是其家中长辈自小灌输,由此可见家风,其父必也是迂直不知变通之人。你是我的女儿,又是谢家的外孙女,放眼大越,除了皇家公主,谁能有你身份尊贵。爹爹虽不在意出身,只是齐大非偶,便是他肯,他家中怕是也不会同意。” 阿宝的脸色渐渐发白,袁继宗心有不忍,又道:“你也莫要太难过,爹爹总是会帮你的。”阿宝摇头道:“爹爹,你别说了,卢大哥在躲着我……他……他自从知道我的身份后便疏远我了……”说着哭了起来。她忍了多时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扑在父亲怀中痛哭。袁继宗素来疼爱她,见状心酸不已,只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三日后,圣旨下,三甲之内皆有封赏,二甲以上俱供职翰林院,独独状元卢缙外放涿郡高阳县为令,一时朝中议论纷纷。 谢谦下朝后,直接带着谢远进了书房,坐下沉思良久方道:“袁继宗为卢缙取字,这便是告诉我们,他看中了此人,只是为何要将他外放?”谢远道:“儿也想不通,读书人素来重名声,翰林出身便是清贵,榜眼、探花俱是六品翰林,状元却是七品县令,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谢谦站起来踱了几步道:“莫非高阳出了什么事?”谢远一哂道:“高阳偏远,又非富庶之地,能有什么事?!难道袁大丞相想让状元公为他修葺祖宅?”谢谦回过头看着他道:“袁继宗心思缜密,绝不会行无意之举,你莫要轻视!”谢远见父亲神色严肃,忙低头应了,又想了想道:“庐江来信了,祖母即日便要起程赴京。” 谢谦叹道:“定是为阿宝来的!也只有她,能让十多年不踏京城一步的老太太破例。阿宝要及笄了,老太太怕是要为她定亲,到时恐会与袁继宗正面冲突了。”谢远皱眉道:“未曾听说袁家有属意的人选。”谢谦瞄了他一眼道:“你比三郎还不如!” 谢远一愣,心道与谢遥有何关系,却不敢问。谢谦道:“谢隐前日曾报,三郎让他去打探卢缙。”谢远奇道:“打探他做什么?”忽而低声叫道:“莫非袁继宗要把阿宝嫁给卢缙?他疯了不成!卢氏商贾之家,身份低贱,如何配得上阿宝!”谢谦冷哼道:“他本就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以丞相之尊将亲生女儿嫁给寒门,天下庶民岂不争相传颂,于他,既博了好名声,又笼络了人心,一举两得。” 阿宝也听闻了卢缙外放的消息,大为吃惊。她虽单纯不谙世事,却并不愚笨,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关节,急匆匆跑到书房,问父亲道:“可是爹爹让卢大哥去高阳查那铁器马匹之事?”袁继宗皱眉看着她道:“胡言乱语!”阿宝不依不饶地道:“此事如此危险,那些人连你的侍卫都能杀,可见是凶残之辈,你怎能让卢大哥涉险!” 袁继宗M.WEDaLian.cOm